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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四十二
爱,即孤立的音符或段落向着那mei丽与和谐的皈依,再从那mei丽与和谐中互相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相依相随。倘若是音符间的相互隔离与排拒,mei丽与和谐便要破坏。但上帝的音乐岂容破坏?比如说,地球的mei丽是不容破坏的,生态的和谐是不容破坏的,被破坏的只可能是破坏者自己,比如说,上帝之手将借助干旱、沙尘暴、艾滋病、环境污染、臭氧层破dong…删除造成这一切不和谐的赘wu。癌症是什么?是和谐整ti中的一个失去控制的bu分,这差不多是对无限膨胀着的人类yu望的一个警告。艾滋病是什么?是自shen免疫系统的失灵,而生态的和谐正是地球的自shen免疫系统。上帝是严厉而且温柔的,如果自以为是的人类仍然听不懂这暗示,地球上被删除的终将是什么应该是明显的。
四十三
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几千本,看似各成一ti相互孤立,其实全有关联。几千年的消息都在那儿排开,穿cha、叠摞,其相互关联的路径更是玄机无限,鬼神莫测。真可谓“横看成岭侧成峰”但其中任何一本都是“不识庐山真面目”
我猜想,基因谱系也并不是孤立的每人一份,上帝不见得有那样的耐心,上帝写的是大文章,每个人的基因谱系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段落,把这些段落连成一气才可能领悟上帝的意图。领悟,而非破解。用陈村的话说,上帝的手艺哪能这么简单?比如,基因谱系中何以会有很多不知所云的段落?不知所云只是对人而言,只是对“岭”和“峰”而言,是整ti对bu分而言。bu分只好是“知不知,尚矣”这便是命运永远的神秘,便是人要对上帝保持谦恭,要对他说“是”要以爱作为祈祷的缘由。
四十四
听说有个人称“易侠”的人,《易经》研究得透彻,不仅可以推算过去,还能够预测未来。我先是不信,可是说的人多了,有的还是亲shenti验,我便将信将疑地有些怕——倘那是真的,岂不是说未来早都安排妥当,那人的努力还有什么用chu1?再那么认真地试图改变什么岂不是冒傻气?但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可怕,未来的已定与未定其实一样,已定也还是得往前走,前面呢,或一个死字挡dao,或一条无限的路途。这就一样了——反正你在过程之外难有所得。
我写过,神之下凡与人之下放异曲同工,都是“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改造主观世界”很可能“改造客观世界”倒是瞎说,前面终于是死亡或无限,你改造什么?而“改造主观世界”确凿是你躲不开的工作。比如戏剧,演员shen历其境,其ti会自然与旁观者的不同。下凡与下放大约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下去吧,亲shen经历一回,gan受会不一样。倘“易侠”的预测真的准确,就更可以jian定这改造的决心了——是呀,剧本早都写好了,演员的责任就很明确:把戏演好,别的没你什么事。何谓演好?就是在那戏剧的曲折与艰难中ti会生命的意义,领悟那飘dang在灯光与daoju之上的戏魂,改变你固有的迷执。
四十五
说文学(和艺术)的gen本是真实,这话我想了又想还是不同意。真实,必当意味着一zhong客观的标准,或者说公认的标准,否则就不能是真实,而是真诚。客观或公认的标准,于法律是必要的,于科学大约也是必要的,但于文学就埋藏下一zhong危险,即取消个人的自由,限定探索的范围。文学,可以反映现实,也可以探问神秘和沉入梦想;比如梦想,你如何判定它的真实与否呢?就算它终于无用,或是彻底瞎掰,谁也不能取消它存在与表达的权利。即便是现实,也会因为观察点的各异,而对真实有不同的确认。一旦要求统一(即客观或公认)的真实,便为霸权开启了方便之门。而不必统一的真实则明显是一句废话。
四十六
不必统一的真实,不如叫zuo真诚。文学,可以是从无中的创造,就是说它可以虚拟,可以幻想,可以荒诞不经,无中生有,只要能表达你的情思与心愿,其实怎么都行,惟真诚就好。真诚,不像真实那样要求公认,因此他可以保障自由,彻底把霸权关在了门外。
不过,当然,在真诚的标牌下完全有可能瞎说,胡闹,毫无意义地扯淡——他自称是真诚,你有什么话讲?可是,你以为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