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东西才换呢？”

往下一翻，搭在两边的肩上，再给他刷得净净，上他那有的草帽。这一下他显得极漂亮，也极不舒服，他看上去一也不舒服。因为穿上衣服还要保持整洁，对他是拘束，所以他心里很烦躁。他希望玛丽别让他穿鞋，可这希望落了空。她照当时的习惯，先给鞋抹了一层蜡油，然后拿了来。他发火了，埋怨别人老是让他他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可是，玛丽却劝他：

“有啊。”

“汤姆，——这才是个好孩哪。”

“你准备用什么换？”

“喂，贝利，你有黄票吗？”

得奖的同学在当时显得那样的伟大，那样的光荣，以致每个在场的学生心里都产生新的野心，这野心往往要持续一两个星期之久。汤姆内心可能从来没有真正渴望过获得这奖品，不过，毫无疑问，许多天以来他的全心都在渴望得到随着这奖励而来的光彩和荣誉。

于是，汤姆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穿上了那双鞋。玛丽也很快地作好了准备，三个孩就一块动去主日学校——那地方是汤姆最恶痛绝的；但是，希德和玛丽却非常喜那里。

“一块糖和一个钓鱼钩。”

“东西呢？”

汤姆就拿来给他看了。贝利对这两样东西很满意，于是，双方的财易了主。接着，汤姆用两个白石换了三张红票，又用其它一些小玩意换了两张蓝票。当其他的孩走过来时，汤姆又拦住他们，继续收买各各样的票。这样换了有十几分钟，汤姆才和一群穿着整齐、吵吵嚷嚷的男孩和女孩一起走教堂。汤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和一个离他最近的男孩争吵起来。他们的老师是位面严肃、上了年纪的人，他叫他俩别闹，然后就转过去了。汤姆又揪了另一条板凳上一个男孩的发，那男孩转过时，他却在全神贯注地在看书。接着为了要听另一个男孩叫一声“哎唷！”他又用一枚别针扎了他一下，结果被老师臭骂了一顿。汤姆所在的这个班全是一个模式——吵吵闹闹，东捣西戳，一刻不停。他们一起背诵经文时，没有一个能完整记住的，都必须不断地给予提示才行。然而，他们还是勉过了关，个个都得了奖——蓝的小纸票，每张票上都印有一段《圣经》上的话。要背两段《圣经》经文才能得这么样一张蓝纸票。十张蓝票等于一张红票，也可以互换。十张红票又可以换一张黄票。如果得了十张黄票，校长就奖励给这个学生一本简装的《圣经》（在当初日好过的那个时候，值４角钱）。我亲的读者们当中，有多少人肯这么用功，费劲去背上两千段《圣经》经文来换取一本多莱版的《圣经》呢？然而玛丽却用这方法得了两本《圣经》——那可是两年之久的耐心学习的代价——还有一个德国血统的男孩得了四五本。他曾一下背诵了三千段《圣经》。可是由于他脑力的过度劳累，自此以后差不多成了一个白痴——这是主日学校的重大不幸，因为每逢盛大的场面，在许多来宾面前（据汤姆的讲法），校长总是叫这个男孩来“一手”只有那些年龄大的学生才持努力用功，想法得票，为的是获取一本《圣经》。所以，每次颁发这奖品都是件稀罕而轰动的大事。

等到一定的时候，校长在布台前面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本合上的圣诗，指夹在书页中间，叫大家静下来，听他讲。主日学校的校长开始他那简短的开场白时，手中总少不了要拿着一本圣诗，就像歌手参加音乐会时站在演唱台，开始独唱的时候一样，手中也少不了要拿本乐谱——虽然谁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无论圣诗也好，乐谱也好，台上受罪的那个人从来都不会用得上这些的。这位校长是个３５岁的瘦，蓄着沙滩的山羊胡和沙滩的短发；他穿着一副的衣服领，领边几乎到他耳边，两个尖尖的领角顺着脖弯过来，齐到他的嘴角——就像一堵围墙似的，着他只能往前方看，每当他要看旁边的时候，就不得不把整个都转过来；他的下托在一条宽大的领结上面，那个领结就像一张支票那样又宽又长，周围还带有边。他的靴尖尖的，向上翘着，这在

主日学校的上课时间是从９到１0半；之后，就是礼拜。他们三个中间有两个总是自觉自愿地留在那儿听牧师布，而另外一个因为更重要原因也是每次都留下来。教堂里的座位靠背很，没有垫，一共可坐三百人。教堂是一座简陋的、规模不大的建筑。屋上安了一个松木板的盒似的装置当尖塔。在门，汤姆故意放慢一步，跟一个穿着星期天服装的同伴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