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事，少时就得回去，你把所说那人，先说给瑞珊听听，省得回到店里，又犯死凿儿。”市隐亦笑：“你说的是谁？你就赶说，何苦又叫他着急呢？”乌公摇摇，仍是不肯说。还是慧甫等再三讥劝，方才微微笑：“我说瑞珊傻，瑞珊总不信。我先问他一件事，他要答上来，便算他不傻。”因问：“请问你天津北营门采访玉吉的下落，可知那玉吉所住的店，店主人姓甚名谁？”瑞珊躇踌半晌，想了好半天，果然一时间，想不起来了。随笑：“知是知，只是一时半刻，想不来。”乌公笑：“你不用瞒我。当初你没问过，如今你哪能想去。慢说你不知，大约合后的人，也不知。这话我说到这里，你明白不明白？”瑞珊不待说完，先拍掌笑起来。慧甫：“什么事这样笑？”瑞珊：“你们不知，恪谨的心思学问，我实不如。”市隐发怔：“什么事你佩服到这样？”瑞珊：“果然是名不虚传。我们费尽苦心，所得的详细情形，初以为除我之外，没人知。哪知恪谨所知，比我还详细。”因拱手向乌公：“说到这里，你还得详细指教，店主人现在何，求你给介绍一回，我们也亲近亲近。”市隐：“你们别说哑谜，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给我们大家听听。”乌公：“你们诸位别忙。我先问问瑞珊，倒底是笨不是？是傻不是？”瑞珊了：“果然是我失神，只是你这样隐瞒着，未免对人不起。”乌公：“我却不是隐瞒。向来这类事情，别办的怎么样，反正把职务尽到了，心也尽到了。既不居功，亦不逞能。这是咱们闲谈，若与外人相见，我是决不肯提的。”说着，便令瑞二等传唤厨役，预备教席酒饭。又备了两三分请帖，去请鹤、普二公，定于晚间，在自家里晚酌。市隐等迟迟怔着，既见乌恪谨这般至诚，不便拘泥，只得与静轩凑着说话。慧甫等不大常来，听说要预备晚饭，立刻就忙着要走。市隐笑拦：“你们别学闻秋，恪谨也不是外人，这样至诚，咱们就不必拘泥。”静轩亦拦：“二位轻易不来，乐得不多说一会话儿呢。”当下三言五语，闹得瑞珊等无话可说，只得住了。

单言此时阿氏，自从大理院奏结之后，移法监狱，永远监禁。阿氏住在监里，不饮者数日。此时

一时酒菜齐备，让着瑞珊、慧甫二人坐了让座，市隐在次座相陪。乌公与静轩兄弟，坐了未坐。大家一面喝酒，一面叙些闲话儿。瑞珊是有事心急，因为玉吉一案，总愿意乌公说明，方才痛快。因笑：“恪谨哥这样见外，闹得此时兄弟有话也不敢说了。来的时候，本想与阁下讨教。不想来到府上，只以酒待我。真正要的话，偏自半吞半吐，不来指教。叫我倒十分难受。”一面说着，一面拦住乌珍，不叫斟酒，笑嘻嘻的：“请把店主人的姓名，就告诉了我，我便吃酒。不然喝下酒去，亦要醉心。”乌珍笑：“你总是这样忙。实告诉你说，现在这案，不必提了。空说半天，案也变不了。反正凶手也走了，案也定了。市隐说的好，咱们这片苦心，只好把闻秋约来，叫他作一实事小说，替我发挥发挥，也就完了。”瑞珊：“小说作不作，我倒不在乎。只要我心里明白，立时能够痛快。你说些半语话，我真难过。”乌珍把酒壶放下：“你不要急。北营门的店主人，是这里探兵德树堂的至亲，名叫程全。他在北营门地方，很是熟识。德树堂去了两次，托嘱他极力帮忙，偏巧聂玉吉到津就住在店内，别的光景，并无可疑。惟因他笔迹相貌，颇与所说相似，故此多留了一分心。后来把德树堂约去瞧了瞧，果然是他。当时便求着他，写了四幅屏条，带到京来。你虽是那样细心，此你并未留神。我知天津地方，不去你的掌握。特意叫德树堂前去探听，谁想他们糊涂，并没见着什么，只说隔店里，住着个王长山，很与玉吉相近。当时我听了这话，就知是你在那里。后来玉吉患病，你又那样至诚，又叫店主人留起玉吉的原信。闻报之后，我更知是你了。你想那店主人有几个慈心仗义的君呀，错非我设法供给，他岂肯那样心。即有心，他的力量也恐其来不及呀。”说看，提壶斟酒，笑对瑞珊：“这事你死心但地，该当喝酒了吗。”瑞珊微笑，回想在津所见，果然与乌公所说前后相符，直仿佛霹雳一声，云雾尽散，把心里的一段疑团，豁然醒悟。在座慧甫等，也把前前后后，全都听明白了。原来左翼乌珍对于这件事情，如此细心，不禁拍案叫绝。市隐提起酒壶，便与乌公斟酒，说：“你这一场劳累，实在不小。错非你今天说明，外连的人还以为翼办里办理此案，因循了事呢，”慧甫亦笑：“人不说不知，改日得了机会，借着恪谨哥的面，定要与贵翼侦探诸君亲近亲近。”静轩：“那个容易。只是这一般人，举动俗，说话也不会转文。其实若办上正事，倒真有特别的地方。”说着斟酒敬菜，几人一面说话儿，议论后天下午，仍在这里晚饭。好与鹤、普二公及协尉福寿、闻秋、原淡然、德树堂诸人相见的话。不一时瑞珊等吃过晚饭，洗手漱已毕，告辞而回。定于后天晚上，全在乌公聚会。这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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