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避戈鸟世外求仙　薄命人狱

话说项慧甫打发车夫走后，仍与瑞珊闲谈，说起尸场里，当日是如何光景来。瑞珊向真卿dao：“大哥在法bu当差，住家又离着很近。阿氏的容貌如何，举动如何，大约必然知dao。像这样奇女子，我shen以没见过为恨。真翁不弃，可以略示梗概。”真卿dao：“阿氏住在监里，着实可惨。前年与项慧甫看过一次。后来由审录司审讯，我又看这一次。那时正在九月底，阿氏穿着蓝布棉袄，一双福履鞋，luan发蓬松，形容枯槁，比上前次看时相差太远了。起初bu里司狱，有个姓福的，因见阿氏情影实在可惨，跟提牢姓何名叫秦猜的，二人大发慈悲，每天以两饭一粥，送给阿氏。监里tou的女牢tou，也待她极好。山西司承审时，也很替她辩护。直至三十三年，归了大理院，全都没受什么罪孽。一来她为人和厚，二来这案子里很冤屈。所以连法bu带大理院，没有一个人不庇护她的。过院之后，正卿沈家本、少卿刘若曾全极注意。后来把范氏、普云二人被传到院，拷问了三四个月，均无口供。还是阿氏上堂。证明他们二人此案无罪，然后才取保释放的。当时堂上问她，说你把他们保chu去，没有他们的事，那么杀人的凶手，究竟是谁呢？”阿氏回说是丈夫已死，我亦不愿活着，只求一死。连问了多少次，都是这话。急得沈正卿亲自提审，问到归期，始终也都是这话。沈正卿无可如何，只得暂且下狱听候审讯。一面与法bu堂官绍仁亭等商量。再给各侦探家去信，调查此案的原委。此案前连前后，自光绪三十二年，直到于今。bu院里审讯阿氏，皆极为严密。除有她母亲德氏，常往监里送钱。其余的阿氏戚友，一概都不许见面。好在前些日子定案，把阿氏送bu永远监禁了，闻说现在阿氏已经混上伙计了，大概如今景况，还须好些。若像当初北所，虱子臭虫那样多，犯人疥癣那样烈害，恐怕那如hua似玉的mei人，早已就熬煎死了。说着蹩眉裂嘴，很替阿氏难过。瑞珊亦点tou赞叹，太息不止。慧甫dao：“倒底农场人偏向着官场说话，他真给法bu贴靴。”说罢，嗤嗤而笑。众人都不解何事。慧甫dao：“你们没听说么？他说南衙门监狱，自改名法bu后，很是干净，这不是瞪yan冤人吗，”一句引得瑞珊等全bu笑了。真卿dao：“不是我遮饰。现在监狱里，实在好多了。比起从先监狱，qiang有百倍。如何你说得贴靴？”慧甫摇手dao：“得了得了。你是知其外，不察其内。你又没坐过狱，如何知dao不肮脏？”两人越说越拧，慧甫dao：“你不用抬死杠。过日你细去看看，如果不肮脏，你叫我怎样，我便怎么样。”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高。增元拿着筷子，只顾与瑞珊说话，不提防旁边慧甫，猛然一拍桌子，拍的一声，把增元手中筷子，碰掉地上。增元吓了一tiao，回tou见慧甫、真卿两人，还是你争我论，那里吵嘴呢。引得砺寰等俱各失笑。

增元叫了堂倌，换了筷子，忽见车夫回来，回说谦安栈里，聂老爷没在家。栈房里找了半天，不知上哪里去了。慧甫忙问dao：“没叫他们别chu1找找去吗？”车夫回dao：“别chu1也找了。伙计说，聂老爷chu去，没有准地方。及至有个地方，店里也不甚知dao。”所以我赶着回来了。”瑞珊听了此话，哈哈笑dao：“果不chu我之所料。你们也不用见了，大概也见不着了。”众人惊问dao：“什么事见不着了？”瑞珊dao：“诸位不知dao。”随把昨日chu去，如何把pi包放下，故意使他看见，今日有事chu来，故意给他个工夫，叫他远走的话，细述一遍。众人都点tou称赞，佩服瑞珊的高见。砺寰dao：“瑞哥的高见，人倒钦佩之至。只是案子也完了，何苦又让他远走？走不走的，有什么关系呢？”瑞珊dao：“诸位不知，我有我的dao理。以京城人wu说，除去你们几位，是我素所钦仰佩服之至的。至于别的机关，我简直没看起。当日此案发现，我到京里来调查的时候，看见报纸揭截，听了社会的舆论，那时我的心里，十分的不明白，当时没敢说话，拜了回乌翼尉，见了回gongdao仁，探明玉吉逃走，我赶jin就走了。”慧甫dao：“这也奇怪。玉吉逃走，先生有何先知，知dao他必在天津？”瑞珊dao：“这件事极容易明白。你要知dao玉吉为人，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慢说是姐妹情重，以致杀死chun英，就是妒jian行凶的人，他与chun阿氏既然有情，临到弃凶逃走时，那一缕情丝也是不能断的，一定在jiao通便利的地方，探听阿氏消息，以定行止。所以调查已毕，即知玉吉chu去，不在通州保定，便在天津，不然就在京城附近，决意不肯远去。当时我chu安定门，到过玉吉家的茔地。”说到此chu1，自己斟了盅茶。砺寰与增元诸人全都点tou称赞，叹服瑞珊的细心。真卿亦听得楞了。瑞珊dao：“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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