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些困惑“跟他什么相？”

“大概预备来捣的，就是冯大瑞。”曹雪芹赶又说：“不过也不见得一定是。方老爷问起冯大瑞，问起王达臣、还有仲四，我都照实跟他说了。他还问起漕帮——”

一听这句话，秋月就急了；她平时就颇不满于曹雪芹喜于江湖众人结，这是不由得怨气上冲：“都是你喜跟那些鬼蛇神来往！”她说：“冯大瑞，震二爷也知的，仲四跟震二爷更熟。冯大瑞是仲四那里的镖，要打听他，托震二爷找仲四好了，为什么要找你？”

夹枪带，一顿排揎，连一向沉着稳重的秋月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不过一时抹不下脸来，仍旧是气鼓鼓的模样。

“知客来了。”曹雪芹向外看了一，悄悄说：“看经吧！”

知客师只是路过，悄然急趋而过。就这片刻的宁静，秋月已是心平气和“方老爷还说了些什么？”他问。

“他说或许还有用我之。还拍拍我的背，说了句：‘好自为之。’”

“喔，”曹雪芹突然想起“还有句很要的话，忘了告诉你，他说他跟我谈的事，连通声面前都不必提起。”

“那，你怎么又跟我谈呢？”

“不跟你谈，跟谁谈？”曹雪芹说：“我可是连杏香面前都没有提。”

“本就用不着跟她提。前因后果他都不清楚，跟她提了，只有害她替你担心，一儿好都没有。”秋月又问：“你捉摸过‘好自为之’那四个字没有？”

“自然捉摸过。我想，他是要我去找冯大瑞。”

“我也是这么想。”秋月“可就想不透，这找是怎么找？方老爷的为人，我不知。照你看，这找是好意呢？还是恶意？”

“好意如何？恶意有如何？”

“好意是劝他躲开，或者投诚。恶意就很难说了。”秋月又说：“反正这件事，真的要用到你，可是件决不能掉以轻心的事，真的要‘好自为之’。”

“所以我要跟你商量。”曹雪芹说：“我打算想法先去找冯大瑞。”

“找到了以后怎么样？”

“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清楚了再说。”

“你能找得到他吗？”

“只有去碰，大概总有地方能打听到他的消息。”

秋月不作声，起到一旁火盆边去烘手；曹雪芹也跟了过去，看他手被有些红，毫不考虑得去拉着她的手说：“千万别烤火，会生冻疮。我替你。”

“你又忘其所以了，”秋月缩回她的手，向窗外看了一“你当是在家里？”

曹雪芹也醒悟了，这亲密的样让人见了不雅，因而亦然敛手。

“当门而坐，也不是一回事。虽没有风，到底有寒气。咱们把桌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