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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4/5)

难道还做不得准?”

“此所以,”张廷玉的声音依然缓慢而平静“我一直不开口。”

“毅庵,”庄王劝道:“请你不要激动!咱们平心静气商量,总要四个人的意见一致了,乾坤才能大定。”

最后的一句话,落入方观承耳中,豁然有悟。内室的两王两相,与大行皇帝踪迹最密的是张廷玉;若谈大行皇帝的心事,或者率直的说,是心理的秘密,了解之深,已莫如张廷玉。大行皇帝当年为自己辩护的上谕,包括洋洋洒洒的那篇“大义觉迷录”在内,都出于张廷玉的手笔,大行皇帝常说:“只有张廷玉述旨,每一句都是我心里要说的话。”这是朝中尽人皆知的事实,因此,张廷玉说大行皇帝对谁来继承皇位,意无专属,这不利于嗣皇帝,而有助于弘皙的争位,就不言可知了。

转念到此,忧心忡忡,稍微考虑了一下,悄悄起身出了海棠院,绕回廊出一道角门,又一座画舫式的精舍,窗纸上映出一跳颀长的身影,一望便知是嗣皇帝。

“方老爷,”有个护卫迎上来低声问:“有事吗?”

“是,我要见皇上。”

“是,我先进去回。”

很快的,方观承被引入“画舫”进门平视、不见人影,一低头才发现嗣皇帝一身缟素,席地而坐,他面前是一张长方花梨木矮几,白银烛台之外,有笔砚、有素笺,嗣皇帝正拈着笔抬头目迎。

“这里,这里!”嗣皇帝不等方观承下跪,便连连以手轻击矮几一端,示意他接席。

方观承弯着腰疾趋数步,在嗣皇帝指定的地方跪了下来。他的身材短小,虽然挺腰长跪,仍需仰着脸方能跟颀长壮硕的嗣皇帝的视线相接。

“怎么样?”嗣皇帝先开口问。

“张廷玉语言暧昧。”方观承低声答说“皇上宜乎先有表示。”

措辞含蓄,而意思却是很明白的,劝嗣皇帝示惠收买张廷玉,嗣皇帝此时别无选择,所踌躇的是,要用怎么样的方式、示怎么样的惠,才能让张廷玉领情而必有所回报。

想了一下,没有好办法;嗣皇帝便将放下的笔又拈了起来说:“好吧,你说该怎么写?”

向来只有皇帝发言,近臣笔录,名为“述旨”;如今反其道而行之,方观承自不免深感惶恐,当即双手撑地,低着头说:“恩自上出,臣不敢擅拟。”

“不要紧!你尽管说。”嗣皇帝又说:“你我今日,何分彼此?”

说到这样的话,方观承如果还是知而不言,那也就根本不必有此一行了。于是他想了一下,说:“张廷玉曾经跟几个及亲近的人说过,皇上,喔,大行皇帝曾许了他,万年以后,配享太庙。”

“奥。”嗣皇帝很注意的问:“有过这样的话吗?”

“大行皇帝是否有此一谕,臣不敢妄测;不过张廷玉的话,是臣亲耳得闻。”

嗣皇帝不作声,默默地在估量这件事。从来只有开国功臣,配享太庙。自入关以来,八、九十年之间,只有平三藩的第一功臣图海,与怡贤亲王允祥配享太庙。如果大行皇帝对张廷玉曾以此相许,无疑表示张廷玉有安邦定国之功;这一场大功不是出生入死的汗马之劳,那么是什么呢?倘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何词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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