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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我所付chu的代价2(6/10)

个团,或是补充后备人。自有电通讯设备以来,这刺激业已成过去。无论在何情况下,朱将军都不是作战的将军,反而更像是外官。他曾在蒋介石故乡的浙江省担任保安司令,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还曾在华盛顿担任武官,在外当情报官,有时还充当蒋介石的翻译官和特使。我不太可能仿效他的生涯模式。我不喜枯坐宴会桌一整个小时,看着日本来宾透过翻译官和团长对话,一边猜这位来宾是自由派或民主派,或最近转成保守社会主义分或其他,一边还要牢牢记住将军的下一个行程。

我请袁上校向朱将军求情,说我在助理办公室是不可或缺的。我也试过要他们指派秦少校当随从副官。将军不肯答应,不过我还是设法争取到他的让步:让我待在单营区,而不搬将军的官邸。

我个人非常仰慕朱将军。他说一毫无瑕疵的英文,有时还夹杂语。他认识上千名国友人——将军、海军上将、西北航空的副总裁、联社和合众国际社的记者等等。他的记忆力直追照相机。我才说有一位吉派垂克先生来电,他就接着说:“邀请他星期四来吃午餐。”之后他会说,这位吉派垂克先生在战时遇到他时是何份,当时是在华盛顿或重庆,现在从事何行业等等。我和朱将军愈来愈熟后,还对他开玩笑说,他当我副官的表现,会好过我当他的副官。他尽量无视于我的一些缺,当我因自己的鲁莽冲动对他抱歉时,他会说这是“湖南脾气”他自己也是湖南人,把直言无讳视为德,但这却不利他的外生涯。

我成为朱将军的副官后不久,听到所谓的“叶山会议”驻日团在离东京约五十英里的叶山度假小镇有间宾馆,作为周末休闲娱乐之用。代表团的资成员举办宴会时,女就在附近的海滩游泳。这场会议一定在我当副官前不久举行,因为消息,朱将军才开除他的秘书。我只听说,分人士在会议时说了不该说的话。无论在何情况下,我都不宜打探细节。朱将军绝不提这件事,我为他的随从副官,自然也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会暗示我想追查谣言。

对国民党驻外人员来说,1949年是艰困的一年。华盛顿的国务院已颁布《中关系白书》(UnitedStatesRelationswithChina)。在共产党掌权后,国大使馆人员仍留在中国大陆,似乎暗示可能承认新政权。11月底,蒋介石仍留在重庆,指挥最后一场内战。副总统李宗仁照理应掌控政府,但他却飞到国,要求援助未果后就滞留不归。在台湾的亡政府困惑又沮丧。驻日代表团也不是统一的单位,是由国民党政府内不同机构代表的总和,有监察院、国防、外、资源委员会、光复委员会等等。党系统和秘密警察的势力也以微妙的方式渗透其间,每一个代表在国内都有靠山。此时此际,要让代表团的信念和宗旨团结一致是很困难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49年10月1日宣告成立后,好些国家立刻承认在北京的新政权,首先是印度,接着是芬兰、瑞典、瑞士,而苏维埃集团的成员国还不算在内。新年后不久,英国跟。3月的某一天,荷兰大使到朱将军的办公室拜访,临走时说:“将军,想开。”他离开后,朱将军对我说:“他来告诉我,他不再承认我了。”荷兰大使团已接受政府通知,即将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基于个人情谊,荷兰大使先来和旧同事别。

朱将军显然想不开,他很认真。这时的他非常寂寞,和家人已分离了一段期间。他对国特定人士的敌意已固,不过他仍喜且称赞国。《史迪威文件》中提到,朱世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力争取中国应有的战略资,据说因此被歇尔数落了一顿。我不知为外官的他,承受了多少冷与嘲讽。不过,虽然他不时会笼统指控:“该死的国人,他们总是自以为是。”但他内心不曾反对国。事实上,他真心崇拜麦克阿瑟,相当尊敬歇尔。1948年,国国会通过法案,拨一亿两千五百万元的军事经费给国民党政府,但数个月后国务院和外仍然毫无动静。朱将军直接去找歇尔。他向我描述时任国务卿的歇尔如何反应:“歇尔立刻拿起话筒。他也许不太衷,却很诚实。他拿起电话说:‘我不知你们在讨论什么,但朱将军此刻正坐在我对面。’”回想起来,这件小事不会让朱将军讨好他的国友人。他形容歇尔诚实,等于间接暗示许多其他人不诚实。

朱对杜鲁门的个也有一针见血的观察:诚实但喜好争辩,囿于小我的忠诚。朱将军告诉我,甚至连国都握有国民党贪污的证据。杜鲁门掌握的一些档案显示,当汽油和油运到中国,作为国的补给品时,中国官员的确拿了回扣。但杜鲁门不愿公开这些文件。只有碰到支持国民党立场的人士时,他才会拿档案调:“这些就是你们的朋友,一群贼!”和杜鲁门相关的最有趣轶事是“JL的弟弟”JL是黄仁霖中将。说来也巧,有一次他还好心称我为他的“弟弟”黄中将壮,情亲切友善,到东京时发现我的名字叫仁宇,于是和我称兄弟,给我面,让我不知是否该兴。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这位和我同姓的将军,在中国理一些机构,希望模仿国陆军后勤军务(SpecialServiceoftheUSArmy),想尽办法讨好国人,却只挣得肤浅虚伪的名声。他的问题在于,他想成为中国的桑莫维尔(Somervell)将军,自己却扮演鲍伯霍伯的角。有些被他款待的国人会在背后模仿他:“我是个将军,哈哈哈!”JL的弟弟刚好和他相反,人矮得多,相当瘦,一副镜,态度安静蓄,因此我们都称他为“JL的弟弟”似乎他被更有名、更外向的哥哥抢尽风采。但是,朱将军说,此人虽然不过是华盛顿中国大使馆中不起的小人,却可以一通电话直通杜鲁门总统。JL的弟弟是大使馆内的小角,却曾经和参议员时代的杜鲁门打过牌。杜鲁门成为总统时,这个小角还是大使馆的三等秘书。但是,他和国最官员的个人情,显然超过那些大使和特使。他回台湾后,杜鲁门还透过中国来宾传达他的问候,甚至还说了句很不可能的赞辞:“他真是天杀的玩牌手!”

朱将军和我从叶山回东京时,也正是我们闲聊的时刻。如果他要在乡间招待朋友和贵客,通常会在前一天晚上抵达。有时代表团成员的妻会担任女主人,她与先生也会先到。我必须带领司机开车去接客人,载他们到会场。回程时多半是周日午后,我会坐朱将军的车,和他聊个数小时。他已经当了二十年将军,却代表一个即将亡的弱政府。我想他一定觉得生不逢时,浪费才。就我所知,蒋介石的长期新闻官董显光就有同样的受。他们最难忍受的是,被才识远不及的人侮辱耻笑。有一次,我对朱将军说,我可以完全会那觉,因为我在国民党军队中已当了七年的上尉。第二天,他颁布命令,令我十分尴尬:他将我的薪成少校等级,也就是每个月多五十元的津贴。

但我要调的重在于,个人的优无法和命运的安排作对,这和《天空中的赌场》主旨相去不远。我举了参战的朋友、同学和相识的人为例,我还告诉将军日本人在东北的情况,他们一度是天堂的选民,但一夜间发现一切化为乌有。我看到他们在沈空寂的街上辛苦跋涉,推着装载微薄家当的小车,向收容所报到,车上挂着白的小旗,标示着军团和目的地。每个人上只要有超过十五元的品,就会被没收。他们悲哀的脸显示幻灭的梦想和消散的野心。后来我听说,有些人想到还要回到已成瓦砾的故乡时,不禁悲从中来,于是翻过遣送船的栏杆,自沉于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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