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而已。因为我们现在谈的是历史。当你们低估我们的表现和努力,你们同时过度简化国民党的作为和中国人的
格,最后你们也同样会误解共产党的斗争。如果你们不过是提供发布新闻用的素材,解释
国何以缩手,这也就罢了。但是如果你们想刻划更完整的图像供后世参考,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在50年代,我还没有
究历史,因此无法发掘内战的真正意义。但即使在当时,我已本能地
觉到,内战的层面和在历史中的地位,正被大众严重误解。
甚至在当时,我大可以说,一个三百多万人的军队,而且士兵全由农民所组成,了近四年的时间打仗,如果只是为了保卫一个
压而腐化的政权,怎样说都不合逻辑。问题是,内战末期国民党军队的战败和大规模投降被广为报
,但个人和
队的英勇事迹却几乎不为人知。我在你们的战报中看不到描写战事如何惨烈的事例。就许多战役而言,其残忍还超过对日抗战中的最残酷战事。举例来说,在对日抗战中,我们还没有损失这么多
阶将领。我可以随手举
二十个师长级以上的将领,他们全在内战中捐躯。单是一场战役就折损两名资
将领,邱清泉、黄伯韬将军,两人分别率领第二兵团和第七兵团。张灵甫中将的事迹全中国皆知,1947年初,他率领的整编七十四师被共产党的军队切断时,他和辖下所有军官全都自杀,包括副手、参谋长、
级与下级军官。但外国特派员对这件事略而不提,我只看到罗伯特·瑞格(RobertRigg)的书提到他的名字,但历史学家
本忽视瑞格其人。我要说的是,我的目的甚至不在于为他们平反,我只想让你们知
,你们的视野有多狭隘。
我在密西念学士学位时,把一些想法和观察写成
分手稿。我在雷温乌兹的教官罗杰·沃考特(RogerDWolcott)少校,不久前才退休,帮我好好修改了一番。他把文稿
给他的一个朋友,此人是《圣路易电讯报》(StLouisPastDispatch)的编辑。虽然他刚开始很
心,但我从他的来信中看
,他并不喜
这份手稿。不过他仍然把稿件
给在纽约的编辑,后者很快退回,还表示遗憾。后来麦克格罗希尔(McGrawHill)的编辑到安亚堡来征求稿件,他看了稿
,很是喜
,说要和公司谈谈是否能合作,可惜的是,答案是不行。他仍然认为稿
值得付印,写了封信介绍我给他认识的一位
版经纪人,这回整批打好的稿
在六个月后被退回。这样也好,依我现在的标准看来,当时的作品不够成熟。当时的风格激烈好辩,恐怕比我前面数页失望惋惜的风格还糟,后来我就毁了这份文稿。稿件被退,加
了我的信念,也就是在付印之前,要
更多的阅读和反省工夫。
我们在驻日代表团时,薪是由外
以
元支付。不过,我们的房屋和补给却来自征收。由于我们是占领军之一,我们的补给事实上是由日本政府负责,我得以省下足够的钱到
国去。不过这笔资金很快就
完了,时年三十四岁还是大学生的我,除了学费偶尔可以延后缴纳外,得不到任何单位的帮助,长期的工读生涯就成为很自然的结果。
数年前,唐纳德·季林(DonaldGillin)教授(现任教于瓦萨学院)和其他学者辩论到中国内战问题时,多次引述我的说法。不免让别人问到:“谁是这个雷·黄?”唐纳德就会微笑说:“是我在安亚堡认识的电梯服务员。”当时他初次来问我几个问题时,我的确是在密西联盟(MichiganLeague)当电梯服务员。我对他说,我不介意回答他的问题,但我必须工作,他可能要上上下下电梯好几次。后来我到纽普兹任教时,他邀请我到瓦萨去演讲,离我不过十英里远。一名女学生得知我的国民党背景,向季林抗议,说我既然在国民党,一定很“
”季林必须向她确定,不但一
也不
“我认识的雷·黄是相当瘦的”
除了我待在密西的时间过长以外,工作经验也有助于我的教育。我曾经想,一名外国人要从里到外认识
国的最好方法是阅读《读者文摘》,而且能分辨以下的事:
国城市的“市中心”通常是商业区,至少有一家名为“第一全国”的银行;加油站和停车场通常离市中心有四、五条街远,同时还有公共电话和洗手间;药房通常也兼卖便餐和冰淇淋。我第一天在席尔斯(SearsRoebuck)当收货员时,就不安地察觉到,我加
国就业市场的准备工夫还不够。仓库里一有人叫:“卡车来了,收货员”时,事实上就暴
了我的轻忽。我应该更有警觉心,我应该
觉到事情会如何
展,并把这当成“第二天
”我应该冲到收货台,但又不能用跑,而是要大踏步,显示一切都充分在掌控中。我理应挥舞手势,让司机可以轻而易举把货车停在后巷。不过,我却很害怕。我实在搞不清楚,那些司机为什么不会撞到电线杆或是建筑
,我不想因为自己指示错误而让他们惹上麻烦。
司机下车时,我理论上要表达友善之意。这又难倒我了,我不知如何开启对话,那些卡车司机收
颇丰,但他们“每一分钱都是辛苦挣来的”像我这样的非技术劳工,应该主动表达赞
与敬意。我观察其他同事,逐渐有了概念,有些收货员会和司机展开如下对话:
“嘿,查理,风城怎么样啊,还在刮风吗?”
“刮得可大咧。不它了,你要的五十个
胎,要放在哪?”
“嘿嘿,查理,你太太是棕发女。那个红发女人是约会对象。不要再搞错了,小
。帮我个忙行不行?不要几杯酒下肚就惹麻烦!”
“闭嘴,把笔给我。我的笔不能用了。该死,整整了我一
元。”
“嘿,查理,我们是席尔斯,可不要蒙哥利·华德(MontgomeryWard)的包裹。”
“不你喜不喜
,我还是要给你一些。”
我无法到这么
国化,也想不
应该说哪一
话,只好对着司机死命地笑。对他们来说,我一定显得很傻气笨拙。有一次,我来不及和司机建立友善关系,就站在停车场。他接近货柜时,我还是站在那里,一脸茫然。忽然之间,我意识到他丢过来一个箱
,我接住了。他说:“老板,你以为你找到一份好工作了吗?只要乖乖走来走去就可以了吗?”
不久后,我听到仓库里的女工说,有个收货员心不在焉。我听到她们在争论:给这家伙一个机会吧,他从中国来的,他总会学到的。我听到她们责怪在我之前的员工罗夫,他没有事先递辞呈,工因此没有机会训练替补的人。我开始觉得,席尔斯不会雇用我太久。
我不在停车场上时,应该要加仓库女工
理商品的行列。我们拆开箱
和包裹,
对装箱单上的
品。价目表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只要把价目表黏或贴在
品上,再放到推车上,等着送到各楼层。我的不合格至此显
无遗,我不知
在丝带上刻上度量衡就叫量尺。我以为晾衣线是很复杂的机制,
本没想到只是很简单的一段绳
。我要别人告诉我,才知
茶叶罐是可以装饼
、糖和茶叶的容
。我从来不了解,后座扬声
归在汽车
门,是要连接汽车里的收音机,装在后车座,还附带铁丝和安装指示。我甚至不知
哪
颜
算是哔叽
。因为我的笨拙,和我合作的人速度因此减慢,我当然不受
迎。
送货员是个年轻人,名叫温杰,叫我不要担心,我会学到的。温杰拿起儿童用午餐盒,说:“看,大卫·克罗凯特(DavyCrockett)牌的!现在每个东西都是这个牌。在我们小时候,每个东西都是哈泼隆·卡西迪(HopalongCassidy)。午餐盒、帽
、腰带,你随便说个东西,全都是哈—泼—隆!”他旁边名叫哈莉叶的女人说:“温杰,请不要在我耳边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