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MalaccaStraight)与海盗作战,干预爪哇(Java)之内政,擒获锡兰(Ceylon)国王(今日之斯里兰卡SriLanaka,企图劫夺郑和之船只),发解南京听讯,又劝说了好几十个国王与酋领向中国进贡,有些国王还亲来中国观光。这舰队巡弋于印度洋,派遣分队前往主要航线之外的地方,从波斯湾到荷姆兹(Hormuz),非洲海岸之桑吉巴尔(Zanzibar),红海之入口处亚丁(Aden)。舰队之中有7人还曾往回教圣地麦加(Mecca)。
郑和之后再未有遣派舰队之事,船员被遣散,船只任之搁置废烂,航海图被兵部尚书(军政部∕长)刘大夏焚毁。现代中国学者,对于郑和之下一辈在上述灿烂光辉的创举之后不事继续,既感惊讶也觉得愤恨。看到不过百多年后,中国东南沿海即要受日本来犯的倭寇蹂躏,澳门且落入葡萄牙之手,不免令读者切齿。中国从此之后,迄至19世纪无海军之可言。而19世纪向外购办之铁甲船,也在1**5年的中日战争被日本海军或击沉或拖去。
这问题迄今仍没有确切的解答。不过朱棣的经历,在历史上确有离奇巧遇之处:1045年坦麦能(Tamerlane)正准备侵*我国,但却在举兵前夕逝世。中国的幸运君主因之避免了与世间最伟大的军事领袖之一周旋;西欧之海上威权,则待到朱棣舰队耀武于南海纵横无敌之后,又经过若干年才开始出现;他之攻安南并交趾所留下来的不利后果,不在他生前暴露出来,却遗患他的子孙。为什么这些事在时间上如此巧合?我们不能置答。可是在已经发生的情事内,我们倒可以提出若干解释:即朱棣之作为已超过他可以支付的能力,他的帝国接受了极度的负担,已近乎破裂点,他的继承人必须全面地紧缩,才能避免朝代之沦亡。
在此关头需要特别提出的则是,朱棣的征敛只能因循他父亲的规划,得自农村经济。而农村经济既缺乏省区间的联系,又无各行业间的经营,于是筹措的办法,要不是直接科敛,就是引用足以产生反效果的手段,有如将朱元璋辛苦存积的贮藏抽用,加紧添发纸币,再不然就是平面地向下层加压力,勤派额外捐输,增添不给酬的工役。朱棣为人机警而有城府,也带着几分魅力,他经常在身边役使着一群文学之士,他们将他的年鉴和施政的号令一再修饰,也算写得令人动听,只是皇帝的苛政既已施用广泛,已不能全部掩饰了。例如各地的方志即提及国都北移,多种赋税之附加,平空地派上了800英里的脚费;工部的报告提及,工匠原应服不给酬的工役,每人每年只30天,而修建北京时,却有整年不返情事;一个知府因反对额外科征,被置放在一辆槛车之上押解赴京,由皇帝亲自审讯;户部尚书(财政部∕长)夏元吉任官20年,只因为反对漠北用兵,被朱棣监禁3年,直到皇帝去世才重获自由。
现存的资料证实,郑和准备航海时有权向沿海地区直接征用人力与物资。这舰队之出动虽也有商人参加,可是其被抨击,仍是由于其缺乏利润。郑和最大船舶有甲板4层,内有家属用之船舱及公用厅房,有些船舱内设衣柜,亦有私人厕所,使用者持有钥匙。随行家属包括妇女及孩童。虽有商人夹杂其间,他们并非个别出资经商。海船的往返,找不到一种不可缺少的商品作大规模的载运,因之其劳师动众,更为人指摘。这些船舶所载出口商品为绸缎、铜钱、瓷器和樟脑,回程的入口商品有香料、珍宝、刀剪、油膏、药料及奇禽异兽,此类物品可以增加宫庭生活之色彩,却不适用于大众化市场。即使胡椒与苏木被政府使用当作文武官员薪俸的一部分,其价格仍不值得建造和维持如此巨大舰队。郑和所率领的军队虽在海陆战役里获胜,可是一次战役也可能死伤数千。另外南京之龙江船厂曾造大小船只数千,所有的人力和物料全系向民间征用,此更招民怨。
明宣宗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