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天生便是情敌，还发疯狠狠了他一刀的拉斐尔。“我知你怎么想我…但你留他在边，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这不安全。”我不知该怎么形容祁岁知的神。

他迎着我鄙夷又了然的似笑非笑，淡的嘴抿得发白，指尖又碾了几下手背，才充满克制的对我解释。“我不在乎拉斐尔回到意大利是死是活，更不在意你说每一句话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送拉斐尔前来医院，一通合急救，好不容易了手术室，时间已然转向傍晚，这间私人病房的最内侧是联扇的窗，越发衬得空间敞亮、窗明几净。

“医生怎么说？”定定打量片刻，祁岁知动了动嘴。于是我把医生告知与我有关拉斐尔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给他听。“把他送回意大利吧。”几乎不用详实的思考，祁岁知即刻了决定。

“祁岁知，如果拉斐尔回到意大利会死，你也要送他去吗？”我依然有些沉迷地望着窗外渐次昏沉的霭霭暮，灵巧的飞鸟振翅在天空划下从容归家的轨迹，似乎自己抛的只是一个无关要的小问题。

祁岁知语锋发涩，被我盯得回避着垂下帘，手指着袖的风衣布料极力向下拉扯，试图覆盖住搭在侧的手背，我总觉得他很怪异，可又说不明白。“愿愿，送他回意大利吧，你不能容忍他在边，我也不能，不是吗？”

我一也不意外会听到祁岁知下这样的决定，他向来是冷酷到底的人。哪怕是全心全意信赖着他的我，他都可以毫不留情地踢我局。

而我右侧方，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握着把手缓慢推开大门，顺应，亦或决绝，某个抉择在心中默然形成。我挂断白慕的电话，抬看向来人。内心所有的犹豫徘徊，如面的縠纹般尽数隐去。

他坐在离我及其遥远的尽。如今天这般，并肩而坐，侧目就可以看清他底的微光和清隽的下颌，还是第一次。祁岁知的视线投在拉斐尔的脸庞，陌生得仿佛前尘往事已忘。

从走病房开始，像一尊迟缓的雕塑坐到现在的祁岁知，终于有了近乎于人的动作，他移动晦暗的目光，胶着在我和拉斐尔迭的手指关节之上，提了一死气沉沉的音调：“是白慕告诉你的吗？你这么相信他们说的话？”

迎着布满天空的壮丽霞光，我挲拉斐尔病号服下嶙峋的手腕，失血过多的肌肤凉浸浸的，像是盛夏幽井之中与世隔绝的：“我不同意。”“他上了黑名单，禁止不经过申请随意回到国内。”

他四平八稳的话音并无实质，却如凛冽罡风刮得我不适偏过去。千万绪是困住飞蛾的茧，我其中，只觉快要不过气。病房透明的有机玻璃闪过属于祁岁知的脸，我微微一怔，正在通话中的手机顺势落在素净无机质的床面。白慕试探地喂了声。

＊＊＊这段时日以来，我与祁岁知算得上是岁岁常相见。区别在于，我们坐在会议桌的最左。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颇为期待地侧，注视着他畔不自觉动的肌“他也是你的弟弟，你会不会在意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