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魑魅魍魉

论刘病已是否理解了倚华的意思，事实上，只到岁末没能再见兮君。

从腊日到除夕，本也没有几天。而因为他借病告假，张贺干脆以此为由，将他送到史家，直接史家人看着他，不准他chu门，更不必说入gong了。

张贺的理由冠冕堂皇——病ti不宜居禁中。

这也是gong中制度，倒也无人为难，更何况，张贺还以相同的理由将另外一些gong人也送chugong。

因此，兮君看到掖ting署呈上的中章时，不由就吓了一tiao：“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染疾？”

小女孩只是惊，一旁的侍御却不由jin张，凑过去看了一上，才放心——个人所染的疾病都不一样…不会是疫症。

安心之后，左右才对皇后，可能是天寒的原因，看症状，也不算严重，只是有备无患而已，再说禁中素来便是如此制度。

这也不算什要的事情，被左右近臣这么一说，兮君也就照准了。

毕竟时近岁终更始，诸般事务极繁杂，年幼的皇后哪里还有jing1神在这zhong小事上费心思，简册一换，便投入到其它事情上去了。

所有事情中，最麻烦的条却是准备除夕的大。

年终岁末。除夕之日。击鼓厉之鬼。行大之礼。这本是惯例。但是。少年天子似乎shengan一年多事不顺。特别诏有司极备此礼。于是。兮君不得不面对少府呈报地一堆简册——真地是一堆。看着内谒抬上一张漆案。上面是摞得很整齐地一座小山…

“不应该太常负责吗？”兮君眨了眨yan。看向内谒令——前两年可没有这么多奏书…

内谒令一本正经地回答：“an照太常议定地仪程。需要在禁中进行地仪式甚多。”

兮君不由toupi麻。

如山地简册让所有人目睹了一场空前盛大地大。

十二月癸卯。岁终除夕。大逐疫。

从中黄门子弟选chu的一百二十名年纪在十岁到十二岁之间的少年赤皂制，执大，扮演驱鬼的子，又挑选中黄门，一bu分扮作方相氏衣朱裳，tou蒙熊pi，黄金四目，执戈扬盾，另一bu分人衣mao角之饰作十二兽，皆由黄门冗从仆she1率领。

当水漏中的浮箭上夜漏的刻线浮上水面时，朝臣会中、尚书、御史、谒以及期门、羽林的郎将执事，皆赤陛卫，等候天子御前殿。

腊日的前一天，也要行逐疫是，远没有这么声势浩大，与天子一起坐在未央前殿高台之上，兮君只是看着立于前殿之前的童子与方相，以及“十二兽”便不由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只看简册的描述是无法想像这样的情形的。

年幼的皇后睁大了yan睛，不愿错过这样的大礼。

帝后在高台幄帐之中坐下臣与后gong八子以上上殿，参礼之后黄门令即朗声禀奏：“子备，请逐疫。”

待天子颌中即在殿外高声回答：“陛下制曰：‘可。’”

话音未落，兮君便听到殿外响如chao的喧嚣，伴着响亮的歌声，一波更胜一波，只见中黄门以弋击盾，放声高唱《十二兽食鬼歌》，一百二十名子一边和着中黄门的歌声，一边摇动手中大，鼓shen两侧的双耳击打着鼓面，为cu犷的歌声划定节拍。

“甲作食，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详，揽诸食咎，伯奇食梦，qiang梁、祖明共食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ju、穷奇、腾gen共食蛊。”

“凡使十二神追恶凶，赫女躯，拉女干，节解女rou，chou女肺chang。”

“女不急去，后为粮！”

反复喝三遍后，中黄门装扮的方相氏与十二兽开始纠缠而斗，待斗结束，十二兽被方相氏镇服，诸子则手执大，一边呼喝一边跟方相氏与十二兽绕着前殿奔跑，随后在huan呼声中奔向其它gong殿。

兮君知dao他们要将前殿与禁中所有地方都跑到，反复三遍后，他们还要手持火炬，将疫厉送chu未央gong前殿正南的端门，再由门外等侯骑传炬chugong，最后由南司ma门外的骑士将那些火炬扔到渭水之中，一路上，见皆要呼喝以驱鬼疫，直到火炬被投入渭水中，大才算结束。

这个时间绝对不短。

huan呼高喝此起彼伏，可见火光晃动，可闻鼓声震天，兮君只觉得自己的心tiao得飞快，手心不停地冒汗。

——太激烈了…

“声音太大了？”

刘弗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兮君蓦然回神，才现自己的手被刘弗陵握着，年少的天子正打算携着她的手走下高台。

兮君站起shen，han糊地说了一句：“没什么。”随即才警醒过来：“陛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