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有福

末年尾，北风凛冽，dao旁屋ding满是积雪与冰棱，刘病相互扶持着，才走chu学舍，便立时打了一个寒颤。

“先去哪儿？”

chu了复家的门，杜佗才chu声询问，音量虽然不高，却已不是之前那般无力气虚的gan觉。

—他们之前并未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

——杜佗想回家，刘病已却想进gong。

刘病已没有回，杜佗也没有再追问，两人转过弯，顺着里坊里的直dao前行，不时有熟识的居民与两个少年打招呼，见两人脸se不好，一些热心的人还询问着是否需要帮忙。刘病已一直在沉思，只能由杜佗微笑着婉拒诸人的好意。

快走chu里坊时，刘病已才定主意，对杜佗dao：“还是入gong。”

“病已！”杜佗满地皱眉“先去我家，看看家君对此事是如何看法，再zuo决定不好吗？你说过，掖ting令让你等着…”

“谏大夫此时应当不在家吧？”刘病已断他的话，利索地说明理由。

无法反驳——他的父亲此时不在尚书署，便在大将军府，总而言之，不会在家的。

见杜佗不再说话。刘病笑了笑。拍了拍手。唤回他地注意力。

“佗去看看彭祖吧。”刘病已提。反正杜佗也没有办法跟他一起进掖ting。

无可奈何。杜佗也只能答应下来。

说话时。两人并没有放慢步伐。相反还走得相当快。待商议结束。两人也已经走到了大dao上。

复家在城外。这条大dao直通长安。每日里都是车水ma龙。两个并不算qiang壮地少年很快便拦到了一辆愿意带上他们地niu车。

车上都是酒瓮。赶车地老人家有个与两人差不多年纪地孙子。因此一路上都念叨着孙子地事情。

“…今年年景不好亏是罢了権酒，大家虽没有多收多少粟黍，不过，合计一下，除了zhong子，都酿了酒…换了钱，再买上一些陈粟，倒是还有剩的，那些钱倒可以凑chu一份彩礼了…大孙儿看中人家闺女也不是一两天了，早点定也好…再说瞅着他也要成丁了，若是被征戍边…唉…”说到最后，老人家忍不住叹气，嘟囓了一句什么话，两人都没有听清。

杜佗没有兴趣与这zhong平凡人家的老人搭话，刘病已满腹心思，自然也没有办法分心来对老人表示关心过，他听到的只言片语让他陡然一惊。

“长者说什么？”刘病已不无惊奇地打量老人家。

老人岂会看不chu这两个一shen丝衣的少年shen份不凡，因此，虽然一直在唠叨，但是，实际上，他gen本也没有指望两搭话——两人只是沉默不语，安静地听着，不时点两下tou让老人觉得他们教养不凡了。

这会儿，刘病已忽然开口，倒是让老人家吓了一tiao。

待听明白他的话，老人家却是笑了：“不是我胡说，如今戍边可不比我们那会儿了！”

杜佗也反应过来，不由也好奇了：“听大人的意思，大人也是有功之人？”

老人家也不客气呵一笑便摇toudao：“什么有功？我第一次跟大军chusai便赶上与单于大战…”

“是元狩四年，大将军与骠骑将军分兵chusai？”杜佗竟是比刘病已还热切。

老人家依旧笑呵呵的，却是dao：“元狩四年？我也不知dao是不是，只知dao是先帝四元的第四年…”（注）

“那就是了！”刘病已笑dao“长者是随大将军chu定襄的？”

老人家点tou：“是啊！跟着大将军来军中都说，我们必是遇不到匈nu大军的多也是帮骠骑将军牵制匈nu左bu罢了，谁成想…”回忆起二十八年前的那段旧事老人家的脸se仍然有些发白。

“…军中的jing1锐老兵都被骠骑将军挑走了，大将军领的不是新卒就是勇力不足的老兵…我猜啊匈nu那个叫什么…噢…‘一只鞋’的大单于肯定也是知dao了这事才找上大将军的！”老人家摇tou“我那会儿是步卒，在后军，负责就是运粮的事情…chusai时，大家都不明白，大将军怎么会带上那么多笨重的车，后将军违不得军令，却也是一肚子的不满…等遇上匈nu大军…其它我也不知dao，不过，若没有那车，我是肯定活不下来的！”

刘病已默默听着老人的gan慨，杜佗却十分地不满意：“真可惜…元狩四年，大将军不得益封，那一路军的封赏也远不及骠骑将军…”

老人家却gen本不在意：“封赏…小公子也只是想拜将封侯的吧…那是将军们的机会…我们不过是普通步卒，哪能有机会立封侯的功劳啊…能平平安安地囫囵回来就是百神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