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女孩的手，几乎可以想像她的痛意，却因此更加用力：“颀君，你真的明白，你为何是朕的皇后吗？”

如果他足够聪明，只需要稍许的安抚，以女孩的宽厚心，便不会再将他之前的言行放在心上…

他的皇后说：“陛下不是因为我地亲姓霍才立我为皇后的吗？”

“朕一直在想…”他伸手，向他的皇后，年幼地女孩在稍稍犹豫之后，便将自己的手放他地掌心，他握住，悄然冷笑“皇后的母亲是怎么样地人呢？”

片

那只纤细的小手上，为的仅仅是不让动弹…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但是，终究，他控制住了。

他看不清女孩的神，但是，他可以听到女孩中隐约传的气声，他握住的手也隐隐地有了几分挣扎的轻动…

女孩颤抖起来，周都是无限哀戚的气息。

他几乎是立刻掐住女孩的脖，却及女孩颈间肌肤的瞬间又收回了手。

僵依旧，信任依旧。

—他们谈论了一个禁忌的话题，彼此无完肤…也怨不得旁人！

—是他先挑起这个必要让彼此鲜血淋漓的话题！

默之后，女孩的回答十分简短：“是的。”

他的沉默让她无法不内疚——即使她还记得自己曾被对方如何伤害…

“陛下…觉得不对？”

他看着年幼的皇后微微仰，冷漠地反问：“陛下又为何要立我为后呢？”

他只能沉默，接着听到女孩讥诮的嘲笑声。

——无父何？无母何恃？

—因为，他，有同！

女孩愤恨地回手，双手用力想推开他，却因为力气太小而反而向后倒去。

“朕担心皇后是最先被选择的一个！”他不无恶毒地说着。

他知在他地皇后心中，母亲的早逝是怎么样清晰的伤。

他松开手，默默退后。

他说：“那位敬夫人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让女儿成为皇后，就像那位博陆侯夫人一样…”

一片沉寂中，他握双手，捺下某些暴躁的冲动…

他告诉自己——自作自受！

—他毕竟没有真正刺痛她…

他冷地反击：“先人之语岂有误？不过，皇后呢？敬夫人选父家，皇后选择哪一方？”

他问：“若是生这样的事情，颀君，我的皇后，你说，你的母亲会怎么？选择丈夫还是父亲？”

“陛下…”

他的皇后拍了拍他的手，带着一丝轻松的气息：“总归，夫君是最后的选择。”

说话时，他一直握着女孩的手，极力靠近女孩，而他的皇后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只是安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倾在他的耳边：“陛下，傅母才给妾讲了一个理。”

他第一次听到那清雅稚的声音以冷漠地姿态飞自己的耳中，所问的问题又是那样的尖锐…让她无法回答。

他不肯放开，伸空着的另一只手，搭上女孩单薄的肩膀，借着那支撑缓缓起，倾在女孩的耳边低语：“你的外祖父可并不属意你…你毕竟是上官家的女儿…你的母亲已卒…你的外祖母…”

他听得他的皇后在嘲笑自己。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什么？”女孩的声音平稳清泠，让他一时失了神，却在问的同时，便惊悸抬，却只能看着女孩的中闪过一丝清冷的光采，随即便听到他的皇后平淡地说了八个字：

“父一而已，人尽夫也。”（注）

他慌忙揽住女孩地肩，却被女孩决地推开，只能看着他的皇后向后退去，直到碰到那袭菲薄的丝帐才停下，应该只是片刻而已，但是，他能够听女孩加重的息。

“颀君…”他呼唤着自己的皇后，但是，女孩再无没有如以往一样温顺地应声。

他的皇后稍稍侧，语气淡然地：“陛下因霍氏立妾，日后若废妾自然也是因此…总归是类似的原因，不是吗？”

他的皇后只有八岁，而且，年幼的她一直被很好地保护着…她地聪颖足以她懂重很多，却无法让她真正地去伤人…

注：《左传》厉公四年，祭仲专国政。厉公患之，使其婿雍纠杀祭仲。纠妻，祭仲女也，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母曰：“父一而已，人尽夫也。”女乃告祭仲，祭仲反杀雍纠，戮之于市。厉公无祭仲何，怒纠曰：“谋及妇人，死固宜哉！”

“…颀君想过，母亲若是尚在人世…会怎么吗？”他一字一句地问着，语气轻柔，心中却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