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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姐弟
…那个孩子只是故皇太子孙…”
—“故”皇太子之孙而已…
长久的沉默之后,鄂邑长公主咬牙开口,刻意将“故”字咬得极重,其意不言而喻,只是,看着皇帝似笑非笑的冷嘲神态,她没有能够继续说下去。
十四岁的天子倒是真的很意外自己的皇姊居然会说chu这样毫无意义的反驳了。
—没错,那人只是个孩子,比他还小三岁!
—没错,卫太子已死,虽无罪名,却也是不清不白,没有定论。
—只是,这些事实在霍光他们心里又会有怎么样的认识呢?
“皇姊。”年少的天子垂下yan,啜着一丝浅笑,冷谈开口。
“…”鄂邑长公主再次退后一步,随即微微侧tou倾shen,一派恭谨。
“公卿百官真的将朕视为天子吗?”十四岁的天子语气平淡,却让鄂邑长公主心中顿时一痛。
—他也不过十四岁。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呢?
刘弗陵却是很认真地看向自己地姐姐。再认真不过地说:“皇姊。朕害怕!”
“陛下!”鄂邑长公主惊恐地跪下。忍泪低呼。“朕总是会梦到自己被废、被杀…”年少地天子忍不住闭上yan。低声诉说自己从来无法对人言地惶恐。
“会不会有一天。也有人走到朕面前。对朕说;‘足下非刘氏。不当立。’…”
—高皇后八年九月。己酉晦。代王至长安。舍代邸。群臣从至邸。丞相陈平等皆再拜言曰:“子弘等皆非孝惠子。不当奉宗庙。大王。高帝长子。宜为嗣。愿大王即天子位。”代王西乡让三。南乡让再。遂即天子位。群臣以礼次侍。东牟侯兴居曰:“诛吕氏。臣无功。请得除gong。”乃与太仆汝yin侯滕公入gong。前谓少帝曰:“足下非刘氏子。不当立!”
“然后在一个shen夜,被人诛杀…”
—滕公乃召乘舆车载少帝chu。少帝曰:“yu将我安之乎?”滕公曰:“chu就舍。”舍少府。乃奉天子法驾迎代王于邸,报曰:“gong谨除。”代王即夕入未央gong。夜,有司分bu诛灭梁、淮yang、恒山王及少帝于邸。
“陛下!”鄂邑长公主膝行上前,jinjin握住他的手“不会生那样的事情的!”
刘弗陵任由鄂邑长公主握着自己的手,神se淡漠依旧,说chu的话却更让鄂邑长公主更加惶惶难安。
他说:“少帝尚有吕氏为恃,朕有什么?”
——明明是高皇帝的嫡脉(注),经过诸大臣的几次yin谋,便连“孝惠皇帝之子”的shen份都不被承认…
——他呢?即位之初,便有他并非武帝之子地传言…
—主少国…究竟有多少双yan睛盯着他的位置啊…十四岁的天子望着自己的姐姐,yan中闪过一丝极其清楚的惊悸,随即,他反手握住长公主地手,不安地确认:“皇姊,你不会弃朕不顾的,是不是?”
—若是万一,与那位少帝一样,shen陷众叛亲离的境地…他会如何?
—可会有人一再为他持戟护卫,面对新帝法驾也敢放言:“天子在也,足下何为而入?”
—他的命运可比那位少帝更凄惨?
鄂邑长公主被他的问题吓住,一时便没有开口,少年天子却误会了。
他jinjin攥着长公主地手,一迭声地dao:“皇姊共养禁中,朕在,皇姊才能尊荣无匹…”
啪!天子的话被长公主重重的一ba掌打断。
十四岁地天子目瞪口呆,却仿佛没有gan觉,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姐姐,鄂邑长公主也愣了好一会儿,才慌luan地甩开天子的手,踉跄着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
好容易站稳了,鄂邑长公主却只觉得xiong口憋闷得难受,双手用力an着心口,连连chuan息,却始终无法抒解那zhong窒息的gan觉。
“皇姊…”少年天子犹豫地唤了一声,罕有地带了一丝不安地怯意。
鄂邑长公主的chuan息停一下,an着心口的双手骤然jin握成拳,早已不再年轻的长公主凶狠地瞪着自己的弟弟、大汉的天子,以十二分地恼意低吼:“上既妾…妾亦不能自明…请退之后,妾当自闭家中,不复chu!”
“皇姊!”刘弗陵猛然站起,疾步走下床,直奔鄂邑长公主的位置,然而长公主却退后了一步,断然抬起右臂,以生ying地姿态拒绝天子的靠近。
少年天子不得不在五步外停下,急切地望着长公主,张口想辩解,却又无从说起。
鄂邑长公主本就满腹委屈,再见天子这般心虚之态,不由更加悲愤,猛地低下tou,随即便仿佛拿定了主意,竟是屈膝一跪,稽请退。
年少地天子一见便慌了,手足无措之下,竟是一下子扑到姐姐shen上,手tui并用地抱住鄂邑长公主:“皇姊,朕是害怕的!luan说地!”
刘弗陵自小就生得高大,如今虽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