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天，我不能不对她手，在我动手前，请长御用我给她的东西结束一切。”

——天蠢蠢动，上官家贪奢无度，霍家…从一开始就有牺牲你的准备！

中长秋下颌一抬，示意对方免礼——中私府令与中长秋同为詹事属吏，秩等略低中长秋，与长御又不同，他自然可以摆一摆上司的架。

中长秋不由一颤，随即，中却闪过一丝茫然，似乎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如此。

兮君有些失望，不过，也知算簿事关重要，郭穰无暇他顾也是理所当然地。

“臣请中诏，算簿呈何？”郭穰立即追问。

其实郭的意思是，他们费尽九二虎之力才将中同上官家的那些事摘净系，如今何必为了中完全不知情地事情，再让中与上官家关系密切起来？

“郭令已经不是内谒令了！”中长秋忿忿地指责。

—上官，这个世上，其实没有任何人会定的维护你！

“…皇后可是上官氏…”中长秋喃喃低语，目光低垂，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兮君随即离开，倚华却故意落在了最后。

郭穰这次却是空手来的：“臣是来奉呈私府算簿的…实在没有办法带其它东西…”面对皇后地情，他也很尴尬，不过，已是九月上计的时侯，他这次来是有正事。

无奈悲凉之际，丝弦之声陡然响起，清幽琴音直心底，倚华蓦然抬，看着碧嶙石旁，一乘云绣红（注）衣的女孩专注地弦弦，雅致幽然，浑然天成，不似人间…

看着中长秋离开了，郭才往皇后起居的正寝东厢而去，恰好与皇后一行迎面遇上。

兮君一愣，想了想，答了一句：“依例行事。”

郭穰对他的态度浑不在意，略笑了笑，便：“中长秋所言甚是！臣也是觉得，中年幼，不知事，也不事，我等属官就不必拿闲事烦扰中了，不是吗？”

兮君看到郭穰十分开心——这位私府令经常会带些小玩意给她。

郭穰也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肃手应诺——依例自然是不能呈到天寝殿来的！

—无论是谁，这个年幼的皇后都是可以牺牲的对像…

倚华凛然，也不答话，快步追上行远的人，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

中长秋不由语，随即就听郭穰一边躬行礼一边：“中连上官家征调少府地帐都不认，中长秋何必多事？”

—天、上官家、霍家…

——年幼的皇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能，没有人期待她的作为，因此，她可以如此天真烂漫地生活，可是，一旦有变…

郭穰一

—说白了，中上下，从属官到人、宦，依附的是皇后，不是上官家。

一听此话，中长秋彻底无言以对。

——这个稚弱女孩的后位是靠这三的平衡来维系的…一旦三不复平衡…

站在他对面的郭穰自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微笑：“皇后的先妣是大将军地女，唯一的嫡女。”

—而且，霍光对这个外孙女并非不加维护。

注：红，不是指红，而是指赤白的帛，是特指一丝织品，颜类似于粉红、桃红。

—呦呦鹿鸣，野之苹…

——皇后的背后还有霍家！

见皇后地随行人已经离了有三步远，郭穰抬对倚华急速低语：“掖令言，大将军望中最好不要与上官家往过密。”

得到回应之后，郭穰便低退到一边，让皇后一行离开，他方才就看到一名青衣人抱着一只不起地黑漆琴盒，心中明白，皇后这是要找个不打扰旁人的地方练琴了。

兮君似有所觉地回看了一刚到自己后的倚华，眉角一扬，笑得恬，倚华低报以温柔的微笑，心下却若有所失地暗叹不已…

—不解世事的女孩，你靠什么活下去？

倚华蓦然想起霍光曾经说过的话，再看看开心地让人将坐秤摆在池边，随即坐下，临抚琴的女孩，她忽然有些茫然，心又隐隐有痛意弥漫。

—她也不知是为该为霍光守昔日承诺而欣喜，还是该为这位年幼的皇后可能面临的悲惨际遇而痛惜…

倚华不能不为年幼的皇后而痛惜，满心悲悯却无能为力。

示意那名谒离开，随即笑着向中长秋行礼。

——连她的骨至亲都束手了，她一个婢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