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史还是不解，金安上抿了抿，目光正好与上官太后边那个年长的长御对上，那双睛中的神如冰如火，隐隐透着一因绝望而起的疯狂狠厉的气质。

金安上不由一震——皇太后不也是如此吗？

金安上拍了拍他的肩，稍稍安抚他，却也促：“宣太医是主上之命，是你思虑不周。”同时低声：“这位是东当年时，大将军亲简的长御，据说是从暴室挑来的。”

见彼此这般默契，两人不由失笑，金安上看看左右无人，殿内亦无动静，将声音压得更低，对史：“此事不急，下迫在眉睫的还是对霍家的置。”

史一愣，下意识地摇。

——他知，上一次霍光以皇太后诏废刘贺就是在此…

史闻言一惊，却来不及再细问，便急忙又往太常寺去找太医令。

金安上微微叹息：“主上传太医先行诊视东时，也命中黄门传诏皇后‘停玺绶，无诏勿椒房。’”

两人讶然抬，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各自谢了一声。

金安上：“应该是的。”

既然皇太后在内，金安上与史便不宜殿了，两人便在殿外站着。息稍定，史光一扫，不见霍成君与椒房殿诸人，便轻声问金安上：“皇后呢？”

金安上摇轻笑：“你观东的言行，像是要赦霍家人吗？”

——未央中恐怕没有哪一座殿比承明殿更能彰显上官太后的权威了…

“别慌，尔等的同僚说可能是中暑，应无大碍。”两人在殿前脱履时，金安上低声提。

金安上明白两人为何讶然——如今是七月，虽然暑没有全消，但是，在午时之前中暑…着实有些离奇，但是，从那名太医询问的情况看，说上官太后是中暑，却也不是妄言…

史，随即警醒：“东若是请赦…”

金安上看到这个情形也是一阵心悸，听到史的声音才勉镇定下来，低下轻声：“必是霍家事。”

史若有所悟地望向承明殿正殿那大威严的殿门。

太医丞与女医一听说皇太后昏迷不醒，却是比史还着急，两人几乎是狂奔过去，到了承明殿，若不是金安上在殿门前拦着，两人差就着履上殿了。

这一趟却没有多长时间。之前，史听太医令指定了太医，拉着人就跑，太医令阻止不及，只能再派太医丞与女医赶往承明殿，两下正好在途中就遇上了。

史心中陡然一个激灵，微微转，在金安上耳边低语：“两要什么密谈？”

史不由大惊，压低了声音追问：“主上要废后？”

“东是极其明理通达的人…”金安上意味长地说。

两人对望一，立时明白彼此都有一个相同的疑问——后中，谁会是下一任皇后？

正当他慨神之际，承明殿的殿门忽然打开，三位太医与人依序走，最后走的是皇太后边的长御与谒者、黄门以及皇帝边的随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