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

没有去理会那些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更无视了那些自己价钱才买回来的玻璃瓶里装的调养面也溅了一地，此刻，顾婉婉满脑都是“绝对不能放过许丽娟这个小婊砸”的愤慨，看似直愣愣地坐在原，但底来的越来越郁吓人的冷，和放在侧不知何时握成拳的手，都表明此刻她心里又冒了多少个恶毒的念。

清脆的敲门声，将被冷情绪团团包围住，任由自己被拖拽向地狱的顾婉婉唤了回来。

…

这唯有愚蠢的妇人在找不着回报仇人的机会时，用于发心里愤怒等情绪的鄙手段…，

如顾清风预料中的那般，坐在餐桌前的顾家人看见顾婉婉这幅难得一见的憔悴模样时都担忧，那关心的话一句连一句，只令被众人团团包围住的顾婉婉本就分不多余的心思去想其它的事情，只能一径地接受着来自于家人的关心和护之情，那不知何时萦绕在角眉尖的凉之意也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连顾婉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发自内心的轻笑。

既然当年她能让周围的人都生这样的错觉，那么，又为何不能再继续将错就错下去呢？

“嗯。”顾婉婉了，摸了下“咕咕”叫的肚，疲惫的面容上飘过一片红，低，害羞地转移话题：“哥，我肚饿了。”

“小婉，起床了没有？今天周嫂了你最喜吃的香芋糕，再不下来就要被其它人吃光了。”顾清风的声音从那扇并不太厚重的木门传了来，如一阵轻风般顾婉婉的心房，让她立刻就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抛到了一边去。

法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很快就从噩梦中惊醒。

“哥。”

其实。她从来都不喜吃香芋糕，不过是因为傅建柏喜，所以她才装自己喜。而这一伪装就是十多年。周围的人都认为她喜吃香芋糕，就连她自己也如此认为了。

这么多年来，顾清风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憔悴不堪的顾婉婉，不由得担忧地问：“小婉，你昨晚没有休息好？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我这就让周嫂将香芋糕放回锅里温着，待到你起来的时候就能吃到香呼呼的香芋糕了。”

“贱人…”

顾婉婉鼻一酸。大哥一直都是这样关心她，昨天。她怎么就脑一，直截了当地挑明了大家都一心想要隐瞒的事情呢？

——她怎么也没料到。许丽娟对自己的影响竟然这么大，竟然让她这个在任何情况下都冷静自持，一向以最严格的世家贵女标准来要求自己的人。竟然在自己房间里摔砸东西这不符合自己份事情！

“好吧，那就先吃东西，待会再回来继续休息。”顾清风眉舒展开来，如果说，之前他还以为顾婉婉钻了角尖，所以才一夜未睡的话，那么，此刻，顾婉婉这难得一见的羞涩小模样，却让他那颗不知何时就提到嗓的心立刻就落回了原地。

“可恶！”

“啊？”顾清风愣怔了会，很快就明白顾婉婉的话外之意，遂轻笑一声，轻拍顾婉婉的肩膀，：“跟我还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不要这样见外地说两家话。”

除了最初顾婉婉上傅建柏的那半年里，顾清风经常在顾婉婉脸上看见这样的笑容，再之后，也不知为何，顾婉婉就越来越少地这样真挚的笑容了。直到后面，哪怕顾婉婉轻言

“谁？”顾婉婉轻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那些有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明一些。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状态有多么地不对劲，目光在散落了一地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上面停留了会，心里生的叹息和遗憾，更有着淡不可察的懊恼和痛苦。

于是，第二天早上，看着镜里自己那张憔悴面容上那两个硕大的黑圈时，顾婉婉气得将梳妆台上面的东西全扫掉了地上。

——他就说嘛，以顾婉婉的聪慧，等到理智回笼的时候，就会立刻最正确的选择！

脑里转动着这些念的时候。顾婉婉还特意揽镜自照了一下。目光在镜中自己那憔悴疲惫的面容上停留了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以往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以致得恰到好的妆容示人的念，嘴角微勾，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