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有一回答：神永远不是人，谁也别想冒充他。神拒绝“我们”并不站在哪一家的战壕里。神，甚至是与所有的人都作对的——他从来都站在监督人的位置上，人的目光永远看着你。在对人恶的觉察中，在人的忏悔意识里，神显现。在人去接近完却发现永无终途的路上，才有神圣的朝拜。

不过麻烦并没有完：倘那选择与树立完全由着自己说了算，事情岂不荒唐？岂不等于还是没有标准？岂不等于可以为所为、自神明？一家一面旗，都说自己替天行，冷战战于是不亦乐乎，神明与神明的战争并不见得比群殴来得文明。

三十一

看足球就像看人生。或看它是一场圣战，全情都在打败异己。或视之为一次信心的锤炼和神狂，场地上演的是坎坷人生的缩影，看台上唱诵的是对不屈的颂扬，是的祈盼。再是说，这火爆的游戏真是荒唐，执迷不悟，如痴如癫压儿是一场错误，何如及早脱离红尘，去投奔无苦无忧的极乐之地？

三十五

气功，从一听说它我就相信，截断的追，放弃人类的妄尊自大，回到与万平等的地位，我两忘，谛听自然神秘的脚步…我相信气功确有其科学不可比及的力量。比如在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地方创造奇迹，比如在沉思默想中看见生命更的奥秘。还有一些听上去更近科学的功法，比如沟通宇宙信息，比如超越三维空间汲取更级的能量，比如从更微观的世界中脱胎换骨，这些我都倾向于相信。甚至风、符咒之类，大概也不是全无理。世界之神秘，是人的智力永难穷尽的，没理由不相信奇迹的存在。

我听到过一劝人为善的教导，说是人不要怕吃亏，吃亏未尝不是好事。可接下来的逻辑让人迷惑：你今生吃多少亏，来世便得多少福，那个占了你便宜的人呢，来世便有多少苦。再往下听：你不妨多让别人占些便宜去，不要以为这不划算，其实是别人用他的福换走了你的苦。好家伙！原是劝人不要怕吃亏，怎么最后倒赚走了别人的福去？

三十二

三十四

“因果报应”还是靠近着谋略。善行义举，不为今生利禄，但求来世福报，这逻辑总还是疙里疙瘩的与撒但的思想类似。倘来世未必就有福报呢，善行义举是不是随之就有疑问？那样的话，岂不仍是谋略？说得不好听，有放长线钓大鱼的意思。这样的谋略潜移默化，很容易成为贿赂的参考——既然可以为来世的福报去阿谀神明，何以不能为今生的利禄去谄媚官？

所以必有一个问题：神到底在哪儿？神到底负责什么事？

第三态度常令我暗自踌躇。越是接近人生的终，越是要想：这人间真的可吗？说可，太过简单，简单得像一句没有内容的话，其实人人心底都有一幅更好的图景。就连科学也已经看见，人的自命不凡已经把这个星球搞得多么乌烟瘴气，贪婪鼓舞着贪婪，纷争繁衍着纷争，说不定哪天冒个狂人，一场细菌大战，人间戏剧忽然收场。也许人间真的是一场错误？也许，在某一时空中真的存在着极

但若以奇迹论神明，就怕那神明还是说瞎话的一位。奇迹能把这人间照顾得周全吗？能改变这“人间戏剧”只留下幸运的角吗？能使人间只有福乐，不存悲忧吗？要是不能，就算它上天地擒风缚雨也并没有真正改变人的境。神明一落到实惠，总难免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人间呢，仍要有各类角，大家还是得分工合作把所有的角都承担起来。所谓奇迹，大概就像“宝葫芦的秘密”把别人的好运偷来给你，差别守恒，无非角调换一下位置拉倒。

三十三

设这样的标准，拆除这样的信守，没有这样的法也不打算去寻找它，同时快乐地宣扬这才是人的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