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工作都是我帮他全部干了。他天天忙着去乡上、县上拉关系。过这里来,团委书记我干着。还不是给他干。一分钱的好处我没得过。又兼十二节课,单这就是一个中学教师的工作量。他家的家务事,几乎就是范传云、我、何友奎、何才贵这帮人帮他家干。他媳妇蒸包子、卖米线,从油、盐、米线、葱蒜全由我们这帮人去买。又不敢买贵掉。街上价高那天,值四角的,我们要倒贴五分进去,回来说三角五。张和他妻子还不高兴。说别人买才三角,这是明显的吃人。有什么办法!他提拔我,我从工作上报答他,也够意思了!还要这样明火执仗地敲诈!令人办法都没有!”
范传云不久也与天主说:“孙老师,我认得你不会跟别人说,才来找你诉诉苦!这日子难过呀!全校都在骂:‘钱都被范传云吃了,又一分不敢揣的交给张一行去了。’我帮人家背黑锅、下苦力。帮他整着八百的,他说怎么没整着九百。我能力又浅,实在干不来这事了。张一行天天骂提拔我过来提拔错了!你是知道的,我们是跟他来享福的?为什么当时他要从中心学校带十五人来,最后只来了我们六七人!不是我们来卖命,他在这里当毬的校长。这下最惨的就是赵玄晔我们几个了。在那边,职称、工资都上一级了。过来呢!小学教师、师范生不能参加中学教师评职称,等苦到个专科文凭,不知要到哪年,现在真叫背时了。”
天主最怕别人诉苦的。听了别人的心里话,最终总是不好。他想力避这些人,却避不开。人都知他是只听不说,又稳当又可靠的。偏有了难以排解的苦处,都来找他说。
渐渐师范、中专都录取得差不多了,还没有富华的音讯。天主急了。到荞麦山街上挂电话问县招办。招办回答说:“中考录取工作已结束了,没有孙富华的名字。”
天主立刻觉得骨架已由全身抽去。颓丧的放下电话,忙朝家里跑。借了钱,即朝县城去。第二天到了县城。招办的人说中考招生已结束了。负责招生的邹老师刚从昆明回来。那邹老师听天主说要去昆明查询。先说没有查询的必要了。后介绍了一些查询的方法。天主谢过。到汽车站买回法喇村的车票,已没有。天主失眠了。想家境就是如此百无聊赖。事事都得这样奔波劳神。要是有电话,一个电话也就给家里说了。要是县城里有亲戚、省城有亲友,他都可以从这里直奔省城的。在招待所里想一夜。刚好张一行到教育局来办事。天主与他说了,说自己去昆明,大约会耽误一点时间,他说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