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全要卖房子,陈福英叫莫卖,去两年住稳了再回来卖。陈福达则巴望把家卖了,断了后路,好死心踏地在西双版纳,直催把房子卖了。陈福全家正在兴头上,见陈福英左拦右阻,已不满意。陈福英就不好再劝。但最终还是听了陈福英的,没有卖房子。陈福达甚是失望。开了年,大家就齐齐火火远征西双版纳,挤了两大客车才去了。
孙天主的学费又成困难。孙平玉送了郑发宽两大背绿肥,郑善心发见,才贷了三百元给他。吴明义又欺丁家朝,孙天主就扬言谁欺我舅外公家,就是欺我。吴才不敢明欺。丁成荣却不成器,白卡、三官寨到处读,就是不听话,天天玩。丁家想其明年小学就毕业了,而孙天主也刚好师专毕业,万一回荞麦山中学,必然可照应丁成荣,就来说如果你们钱紧我去帮你家贷几百元。孙平玉忙说感谢。丁家家境好,为人也诚实,与郑发宽关系好,同时郑防他也不同防孙平玉是怕贷款供儿子读书。一去就贷了五百元来。孙平玉、陈福英忙请他去吃饭。他总不去。
无论如何,在法喇,此时的吴家等都对孙天主心生畏惧之心了。
孙天主对未来踌蹰不决。就他内心来说,他希望下学期再努力苦一下,毕业就朝远方走了。时不我待,他都二十岁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岁啊!正由于警惕于时光流逝之匆,才华崭露之难,自己必须走。而且如今深鉴于乡亲、兄弟、同学甚至自己的老师不以读书为务,庸庸碌碌,一误再误,孙天主深感到天地间要找到一个他这样聪明的大脑、这样顽强的意志、这样强烈的求知欲、这样旺盛的事业心、这样丰富的知识面,这样清醒地认识自己的家庭国家民族所处的环境、所面临的命运的人太少了。那么我生来世上是不易的。而父母的培养更不容易。孙天主自己的奋斗更不容易。浪费这才华就是犯罪。要用自己的成果不断给法喇人以启示。要不断破除法喇人的迷信,靠说不起作用。必须要自己做出来,让法喇人看见,才能让他们心服。发表文章就是一例。考取大学又是一例。法喇人对大学、对发表文章的愚昧,不就是这样打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