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晴的眉舒展了一些，轻声回答：“嗯。…你家在长东路那边？”“是啊，就是听说那里要修个新铁站，要拆迁了…你家有远啊，每天上学要十来里地吧？”

虽然被这么说让方雪晴很害羞，但逸翔说的没错。自己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和石小凯一起上学，他人大的，又烈，一直护着她，从来没有让她受过任何欺负。两家大人关系很好，知知底，对两个孩的关系也是心照不宣，只是两个人还小，所以没有挑明罢了。

方雪晴看向顺着江逶迤爬向远方的连绵青山，眉梢又一次微微蹙起，婉转的声音少见地带着一抹茫然：“应该是定了，我们村都要拆，好像是要建一个度假村还是别墅区吧。”

当然，他们毕竟还是中生，所以方雪晴还是红着脸拼命否认。气氛有些尴尬起来，幸好曹老师突然拉开门，探来笑：“哟，闹啊。商量什么奇思妙想了吗？”

逸翔在画板上夹好粉纸，随手在画架横隔上放好画，却没有去打调颜料，而是走到台边，伸手扶着栏杆边缘，看向前方的雪景。方雪晴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光追逐着三两只鸟掠过浩渺的江面，在仍然覆盖着积雪的江滩上翩飞，再次陷了沉思。

逸翔上靠近她半步，单纯的面颊浮现关切，语气却努力带着宽，注视着她的眉梢：“怎么了，那不是好事吗？我爸他们好像都蛮兴的…”

而是了一奇怪的无意识状态，什么都没想，但逸翔却自己否决了这个思路：“算了，这个工地之前不是一个村嘛。现在拆了盖工业园。我家也快拆了，要是画工地，肯定总是会想我自己家的事，也画不好。”

直到看他取一新排笔，一盒还没有开封的粉颜料与颜料盒之后，才再次轻声：“卫生间有。刚才客厅有凳。”“没事，不急，我还没想好画什么呢。”

画板也走了过来：“方雪晴，你在台上画吗？我也去吧。”两人先后来到台，逸翔提着画板一时显得无所适从。方雪晴便轻声：“那个角落有画架。”

方雪晴没有回答。片刻之后逸翔转看向她，她才轻声回答：“我也是抓不住重，本来我前几天都有思路了，就是想象不一副的画面。”逸翔皱着眉，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询问方雪晴的意见：“楼大厦？车龙？灯火辉煌？好像都不合适…”

逸翔答应一声，在方雪晴所说的角落里找一副旧画架，在方雪晴的画架边支起，然后架好自己的画板，一边着这些一边断断续续说：“谢谢。我第一次来曹老师家里…你经常来吗？…唉我平不好，这次也是厚着脸试试…”

突然满脸通红地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一个村的，又一起上学，顺路…”逸翔故作轻松地笑：“哈哈，那就是青梅竹了，难怪你爸爸妈妈放心让你走读呢，上学还好，我们每天大半夜的放学，我们这里是郊区，去你家那边更偏，原来是有个青梅竹的护使者啊。”

方雪晴抿着嘴轻轻笑着，只是偶尔抬起帘，用清澈如的目光扫一这看起来生活优裕而谦逊礼貌的男孩，却没有接他的话。

安静了不知多长一段时间之后，她仍然没有抓住自己思绪中的重，而逸翔看起来也面临着一样的困扰，皱着眉，年轻光洁却带着三两颗小小青痘的脸庞在明亮的光下显得有些凝重，突然轻轻叹了气，无奈地摇嘟哝：“到底什么才是盛世呢？”

看着近那片科技工业园的工地，继续：“画个工地？建设生活啊，未来啊什么的的画面好像还行。你说呢？”方雪晴思索着没有回答。倒不是她想到了什么。

逸翔看向方雪晴看着的那串白雪皑皑的山峦，谨慎地继续问。方雪晴仍然兴致不，看起来对这件事并不乐观：“是啊。”

这句话倒是引了方雪晴的注意，收回思绪看向逸翔，好奇地问：“你家也要拆迁了吗？”逸翔上转好奇地看着她：“好像是要拆了吧，去年冬天就开始听我爸他们说这个事了。怎么，你们家…？”

“嗯…这些都没什么新意…”方雪晴也同意他的说法，注视着一列拖船像一串黑黝黝的小木片一般缓缓穿过江涛，轻声回答，而逸翔则收回目光。

但这他上住了，因为方雪晴的眉似乎蹙得更。少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疼与后悔，然后勉讪笑着转换了话题：“你家在哪的？听大江他们说是在石家陂？”

逸翔安静片刻，像是鼓起了勇气，生而艰难地问：“对了，我有几次看见你坐一个男生的电动车上学的。…那是你男朋友吧？”方雪晴愣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