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别担心！”西米兰站在离铁门几步以外说“这是我自己命运寒涩我并不想叫别人为此来负责。要是换了别人他或许会威胁你去找弗兰兹先生向他挑衅和他决斗那都是丧失理智的行为。弗兰兹先生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今天早晨他第一次见到我也许他已经忘记他曾见过我这回事了。当你们两家准备联姻的时候他甚至还不知我的存在。我对弗兰兹先生并无敌意我可以答应您惩罚不会落到他的上。”

“哦！可怜可怜我吧”她说“你说你是会是要活下去的可不是吗？”

他走近来脸上带着甜的微笑要不是他的脸苍白别人大概会以为他还是象往常那样快乐呢。“听着我亲的我崇拜的瓦朗娜”他用他那和谐而悦耳的声音说“象我们这样无愧于社会无愧于家人也无愧于上帝的人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心象读一本书一样。我不是一个罗曼克的人我不是悲剧的主人公。我既不模仿曼弗雷特也不模仿安东尼。虽然我不曾明言不曾誓而我早已把自己的生命给了你。你要离开我你这样是对的——我再说一遍你是对的。但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了我的生命。你离开我瓦朗娜在世界上我就是孤零零地一个人了。我的妹妹已幸福地结了婚她的丈夫只是我法律上的兄弟也就是一个和我只有社会关系的人。所以没有人再需要我了。我打算这样：我要等到你真正结婚的时候因为我不愿意错过那意想不到的机会说不定弗兰兹先生会在那以前死掉。当你向圣坛走过去的时候或许会有一个霹雳打在他上。在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能够死里逃生奇迹也就成了合乎情理的事情。所以我要等到最后一刻当我苦难的命运已经确定无法挽回毫无希望的时候我就写一封密信给我的妹夫另外写一封给警察总监把我的打算通知他们然后在一个树林的拐角上在一个谷的悬崖边或者在一条河的堤岸旁我就决地正如我是法国最正直的人的儿那样决地了结我的生命。”

“落到谁的上呢那么——我吗？”

“说呀！说呀！”瓦朗娜说“我求求你。”

瓦朗娜哽咽着喊“我愿意放弃一切甚至我那亲的老祖父哦我忘了他了。”

“你到哪儿去？”那姑娘一面喊一面从铁门的缺里伸手来抓住西米兰的衣服据自己的激动的情绪她知莫雷尔的平静态度不是真的——“你到哪儿去？”

“西米兰！”瓦朗娜说“西米兰回来吧我求求你！”

瓦朗娜浑痉挛地抖。她那两只握住铁门的手松了下来她的胳膊垂了下来两大滴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年轻人凄楚而决绝地站在她的前面。

“别了瓦朗娜。”莫雷尔又说。

“年轻人悲哀地笑了一下。

莫雷尔本来已经走几步这时又转过来他的面孔因兴而变得白把双手从铁门的缺向瓦朗娜伸过去。

“唯一有罪的人是我不是吗？”西米兰回答。

“那是不能改变的不幸的人呵！你知那是一定不能改变的！”姑娘喊。

“你瓦朗娜？哦！天地不容！女人是不可侵犯的自己所的女人是神圣的。”

瓦朗娜拼命摇那扇门她想不到自己竟能有这样大的力气而当莫雷尔转要离开的时候她把两只手都从缺里伸来双手使劲地转动她的手臂。“我一定要知你要去什么？”她说。“你到哪儿去？”

“不！我凭人格担保”西米兰说“但那不会影响到你。你尽了你的责任你可以安心了。”

“我要去走一条路避免再给您的家增加麻烦我要给一切忠诚专一的男作一个榜样让他们知当于我这境地的时候应该怎样。”

“您的决定改变了吗瓦朗娜！”

“我的上帝”瓦朗娜脸上呈现一崇卓绝的表情把双手举向天空说“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要一个孝顺的女儿——我曾祈求、恳请、哀告上帝不理我的祈求、我的哀恳或我的泪。好吧”她抹掉她的泪变得很决地继续说“我不愿意悔恨地死去我情愿羞愧而死。你可以活下去西米兰我永远只属于你几钟？什么时候？是不是上就走？说吧命令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哦！”瓦朗娜喃喃地说。

瓦朗娜跪到地上他的手地在心她到自己的心要碎了。“西米兰！”她说“西米兰我的朋友我在人间的兄长我天上的真正的丈夫我求求你象我一样忍辱负重地活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结合在一起的。”

“但是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不”西米兰说“你不会和他分离的。你说诺瓦埃先生喜我。在你走以前把一切都告诉他如果他同意那就是上帝同意了你的决定。我们一结婚立刻就把他接来和我们住在一起那时他不是有一个孩而是有两个了。你告诉过我你如何和他讲话以及他如何回答你我很快地就可以用那语言和他瓦朗娜。我向你保证我们的前方不是绝望而是快乐。”

莫雷尔的态度十分平静。瓦朗娜用她那一对锐的大睛望着他竭力不让莫雷尔现在她心里挣扎着的悲痛。

“我打算问您告别了小上帝听到我说的话明白我的心我请他作证证明我的确希望您过得宁静快乐充实使您不会再有时间想到我。”

“真的”瓦朗娜喃喃说“如果他不关心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关心我呢？除了他以外谁在我伤心的时候来安过我呢？我这颗血的心能在谁的怀里得到安息呢？他他永远是他！是的你说得对西米兰我愿意跟你去我愿意离开父母我愿意放弃一切。哦我这忘恩负义的人啊”

“哦！瞧西米兰瞧你对我有多重要！你几乎使我相信你了可是你说的本来都是疯话因为我的父亲会咒骂我。他是铁石心决不会宽恕我。现在听我说西米兰如果凭我的计谋、我的哀恳

苦笑着说“我是自私自利的您已经这样说过的了。而作为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不去想别人在我的地位会怎么而只考虑我自己准备怎么。我只想我和您认识已整整一年了。从我初次看见您的那天起我就把我的一切快乐和希望都寄托在一可能上希望我能赢得您的情。有一天您承认您是受我的。从那一天起我的希望就是有一天能拥有您我把这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现在我不再想了。我只是说命运之神已转过来攻击我。我以为可以赢得天堂但我输了。这在一个赌徒这是平凡的日常事情他不但可以把他所有的东西输掉而且也可把他本来没有的东西输掉。”

“那么落到你自己上吗不幸的人呵——你吗？”

“瓦朗娜”他说“亲的瓦朗娜你不必这样说还是让我去死吧。我怎么能迫你呢？如果我们彼此相的话。你只是于仁慈才吩咐我活下来是吗？那么我情愿还是死了的好。”

“在你离开以前告诉我你要去什么西米兰。”

“别了瓦朗娜别了！”莫雷尔鞠了一躬说。

“那么告别了瓦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