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说：

“得不到什么结果。老的上李，说不明白。”

两人把事情说妥当后，算算日，今天十四，明天十五，后天十六，接连而来的三个日，正是有大月亮天气。气候既到了中夏，半夜里不冷不，穿了白家机布汗褂，到那些月光照及的崖上去，遵照当地的习惯，很诚实与坦白去为一个“初生之犊”的黄女唱歌。降了，歌声涩了，到应当回家了时，就趁残月赶回家去。或过那些熟识的整夜工作不息的碾坊里去，躺到温的谷仓里小睡，等候天明。一切安排皆极其自然，结果是什么，两人虽不明白，但也看得极运气自然。两人便决定了从当夜运气始，来作这为当地习惯所认可的竞争。

二老看到哥哥那样，便知为这件事哥哥到的是一如何烦恼了。他明白他哥哥的情，代表了茶峒人卤直一面，得好，掏心来给人也很慷慨作去，不好，亲舅舅也必一是一二是二。大老何尝不想在车路上失败时走路；但他一听到二老的坦白陈述后，他就知路只二老有分，自己的事不能提了。因此他有运气恼，有愤慨，自然是无从掩饰的。

二老想了个主意，就是两兄弟月夜里同到碧溪岨去唱歌，莫让人知是弟兄两个，两人唱下去，谁得到回答，谁便继续用那张唱歌胜利的嘴，服侍那划渡船的外孙女。大老不善于唱歌，到大老时也仍然由二老代替。两人运气命运来决定自己的幸福，这么办可说是极公平了。提议时，那大老还以为他自己不会唱，也不想请二老替他作竹雀。但二老那诗人格，却使他很固持的要哥哥实行这个办法。二老说必需这样作，一切才公平一。

二老把睛望着他的哥哥，很诚实的说：

“爸爸已听了我的话，为我要城里的杨兵保山，向划渡船说亲去了！”大老说到这个求亲手续时，好象知二老要笑他，又解释要保山去的用意，只是因为老的说车有车路，有路，我就走了车路。

“是呀，一个结人话说不还唱得。可是这件事不到我了。我不是竹雀，不会唱歌。鬼知那老的存心是要把孙女儿嫁个会唱歌的车，还是预备规规矩矩嫁个人！”

两人于是了碾坊。

“唱歌呢？”

“路呢，那老的说若走路，得在碧溪岨对溪崖上唱三年六个月的歌。把翠翠心唱，翠翠就归我了。”

“大老，你信不信这碾坊将来归我？”

“这是你的拿手好戏，你要去竹雀你就去吧，我不会检粪你嘴的。”

“结果呢？”

那大哥听来真着了一惊，望了一下坐在碾盘横轴上的傩送二老，知二老不是开玩笑，于是站近了一，伸手在二老肩上拍打了一下，且想把二老拉下来。他明白了这件事，他笑了。他说“我相信的，你说的是真话！”

“大老，相信我，这是真事。我早就那么打算到了。家中不答应，那边若答应了，我当真预备去渡船的！——你告我，你呢？”

大老把弟弟提议想想，作了一个苦笑。“×娘的，自己不是竹雀，还请老弟竹雀！好，就是这样，我们各人唱，我也不要你帮忙，一切我自己来吧。树林里的猫鹰，声音不动听，要老运气时，也仍然是自己叫下去，不请人帮忙的！”

“我不信。”

“路呢？”

“这并不是个坏主张！”

“我想告那老的，要他说句实在话。只一句话。不成，我跟船下桃源去了；成呢，便是要我撑渡船，我也答应了他。”

二老说：“你不必——大老，我再问你，假若我不想得这座碾坊，却打量要那只渡船，而且这念也是两年前的事，你信不信呢？”

“大老，你信不信这女心上早已有了个人？”

“那你怎么样？”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