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伯,你翠翠长得真标致,象个观音样。再过两年,若我有闲空能留在茶峒照料事情,不必象老鸦到
飞,我一定每夜到这溪边来为翠翠唱歌。”
里活了七十年的人,但在人事上的自然现象,就有了些不能安排外。因为翠翠的长成,使祖父记起了些旧事,从掩埋在一大堆时间里的故事中,重新找回了些东西。
祖父慢条斯理把船掉了,让船尾傍岸,就说:
翠翠的母亲,某一时节原同翠翠一个样。眉
长,
睛大,
肤红红的。也乖得使人怜
——也懂在一些小
,起
动眉
,使家中长辈快乐。也仿佛永远不会同家中这一个分开。但一
不幸来了,她认识了那个兵。到末了丢开老的和小的,却陪那个兵死了。这些事从老船夫说来谁也无罪过,只应“天”去负责。翠翠的祖父
中不怨天,心却不能完全同意这
不幸的安排。摊派到本
的一份,说来实在不公平!说是放下了,也正是不能放下的莫可奈何容忍到的一件事!
于是大老又说:
可是祖父并不那么想。他为翠翠担心。他有时便躺到门外岩石上,对着星想他的心事。他以为死是应当快到了的,正因为翠翠人已长大了,证明自己也真正老了。无论如何,得让翠翠有个着落。翠翠既是她那可怜母亲
把他的,翠翠大了,他也得把翠翠
给一个人,他的事才算完结!
给谁?必需什么样的人方不委屈她?
“翠翠太了,我担心她只宜于听
茶峒人的歌声,不能作茶峒女
媳妇的一切正经事。我要个能听我唱歌的情人,却更不能缺少个照料家务的媳妇。‘又要
儿不吃草,又要
儿走得好,’唉,这两句话恰是古人为我说的!”
祖父用微笑奖励这自白。一面把船拉动,一面把那双小
睛瞅着大老。
那时还有个翠翠。如今假若翠翠又同妈妈一样,老船夫的年龄,还能把小儿再育下去吗?人愿意神却不同意!人太老了,应当休息了,凡是一个良善的乡下人,所应得到的劳苦与不幸,全得到了。假若另外
有一个上帝,这上帝且有一双手支
一切,很明显的事,十分公
的办法,是应把祖父先收回去,再来让那个年青的在新的生活上得到应分接受那幸或不幸,才合
理。
“大老,也有这事儿!你瞧着吧。”究竟是什么事,祖父可并不明白说下去。那青年走去后,祖父温习着那些
于一个男
中的真话,实在又愁又喜。翠翠若应当
把一个人,这个人是不是适宜于照料翠翠?当真
把了他,翠翠是不是愿意?
前几天顺顺家天保大老过溪时,同祖父谈话,这心直快的青年人,第一句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