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想。阿俊没有立刻回答,我听到他遥远的声音:“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就过来。”他大概捂住听筒。接着阿俊说话的音量正常了,他说:“本来就是你的钱,你又正好需要。”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说我需要钱?”我听到阿俊轻声喘息:“前几天赵雯给我打电话,她以外你住我这里。你找到工作了吗?”我没回答阿俊的问题,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八千块钱了?”
“你帮我还父母的房款,你忘了?”阿俊的语气很和善,我甚至能想象他微笑的模样。“那是六千块,不是八千。”我不明白他挺聪明的人怎么笨起来了。
“是八千,你还对我说这个数字很吉利呢。”听阿俊认真的回答,我的怒气消得差不多了。大概因为我没说话,阿俊又问:“你找到工作了嘛?”
我想说“这个你别管”但没有说出口。阿俊紧接着说:“你应该让赵雯帮你介绍个工作,她在那个行业里熟人很多,树挪死人挪活,你离开五湖也许碰到更好的机会…”
我的脸上大概出现一丝笑容,却没有回应阿俊。“周航…如果你不在饭店工作,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学个技能,或者做个小生意也行,总之为长远打算。”
我微微笑了,又觉得心里堵着,反正说不出话。似乎有人同阿俊讲话,然后阿俊对我说:“我现在比较忙,咱们以后再聊吧?”“你忙你的…拜。”我回答,但没有立刻放下电话。“拜。”阿俊回答。我们大概同时挂了电话。
在我的记忆里,最后一次双眼湿润是我父母离婚。我妈一定要我在法院门口等她。我看着我爸妈从里面走出来,我爸用手抚摸我的头,对我笑笑,然后转身走了。我眼圈发红。挂了阿俊的电话,我的双眼有一点湿润。
***我租到了一个150块钱一个月的房子,虽然是间又小又阴的南房,但比住那个破旅馆好得多,还节省。
许老师又住院了,这次是要动手术。我妈发愁如何通知他女儿,我让我妈将许老师女儿的电话给我。听那女的接电话的声音,根本不是我记忆中的泼妇状。
“你是许萍萍吧,你爸要开刀动手术,在光明医院呢。这种手术也是要签字的,如果你不去看看,也许看不见了。”
“你是谁呀?”对方惊呼。“别管我是谁。我就帮着传话。不过呢…你现在这么恨你爸,我想等你爸真到了推进火化炉那天,你也未必能够心花怒放,抱着个骨灰盒也不一定就为你妈报了仇。”
“你是谁…”许老师的女儿疯叫。我挂了电话。周船通过我妈找到我,说又是爸的生日了,他妈问我要不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