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过了两分钟，我妈说话了：“薛萍为什么叫你去？她有目的。肾炎是富贵病，要hua很多钱，你又没钱，你有什么，健康的肾，你看着吧，下次她会提chu给她儿子捐肾！”

我yan前闪现薛姨泪liu满面的样子，心里厌烦到极点，于是回答：“没什么的，捐肾也应该，那是我亲弟弟。”

“人家有爹有妈，lun不到你献殷勤。”“我爸五十多岁了，他经受不起这个，薛姨是大三yang，我替他们捐，心甘情愿。”

“你对他们忠心耿耿，人家可不guan你的死活。你刚到饭店没多久打架进了派chu所，我告诉他们了，他们谁guan了？还不是我找你舅舅托人想办法你才第二天chu来的！要不你饭店的工作还保得住？！”“保不住就换一个。”我平静低沉地说。

我妈被激怒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缺心yan的！那个不jing1明，又混又傻！

你抬yan看看外面那些男孩子，多聪明，一点亏也不吃，一gen汗mao也不能让人算计去，你徒有外表，跟人家比，就是…是…弱智…”我甩门chu去。我需要到外面透气。我闲逛着，想找人说话。

那一刻，想到卢俊杰，听他讲黄se笑话，再逗一逗他，很开心的。他学生wu，是不是对肾有所了解，人也是生wu嘛，他该比我懂得多。顺便向他资讯如果万一少了个肾，是不是床上就不行了。我给打卢俊杰打电话，响了两声，他接了：“喂？”

“卢俊杰吧？我是周航。”“…你啊…”“你在家呢？干什么呢？”“你有什么事？”“没事就不能找你？”“…”“我在五湖饭店这边，你开车过来。”说完这句，我可以听到电话里卢俊杰长吁口气。“…你想去哪里？”“去你那里，好不好？”我笑着说。“好啊，你自己叫车过来吧。我那车打不着火。”

“…那就算了，ting远的。”卢俊杰没说什么，很痛快地和我dao别，收线。过了几分钟后，卢俊杰打来电话问我juti在什么地方，他过来接我。

＊＊＊我坐在社区hua园的石凳上，将双手cha在大衣兜内，注视不远chu1ma路上来往的车辆。三月份天气本不该这么冷，偏偏今年反常。似乎过了很久，一辆小车靠边停下，卢俊杰探chutou叫我。

与卢俊杰的几次见面都在晚上，我必定不能看清楚他的车，脑海里发白蹭亮的印象变成yan前半新、朴素的银灰se。

偏偏他的模样也没有记忆中那样难以接受，他肤se似乎比晚间看起来要白些，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如果打分，大概就是钱刚那水平。

我相信什么样的丑人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吓人，帅的看多了也那么回事，人对苦难的适应力超qiang，审mei疲劳也发作地很快。

汽车里面很暖，卢俊杰的笑容却不似从前那样的热情洋溢。他话比tou两次见面是少了，不过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问我冷不冷，为什么不约在茶馆、咖啡厅里等他，他伸过手攥了一下我的手掌，将热风开到最大。我晾了卢俊杰三个星期。我敢约他是因为我猜他会赴约，他会赴约的原因是我们还什么也没zuo呢。

即便被他拒绝我也不在乎，大不了就是再不答理他。所以电话里卢俊杰起初的拒绝和yan前的冷淡都在我意料之中。

卢俊杰不是个喜huan沉默的人，当我随便问一句最近忙什么，他开始给我讲学校现在事情多，他要上课，谈项目zuo科研，又临时sai给他一个辅导员zuo，因为他与学生关系好，学生chu1的工作也要帮忙。喜huan表白是他的习惯。车上卢俊杰一句没问三个星期前我为何不找他，今天又为什么去他家。

我心想：行，你够沉得住气。我知daomei华路那边gen本没有豪华住宅，钱刚是井底之蛙，卢俊杰远不算凯子。周围一片高楼林立，卢俊杰停下来，泊车。我跟他乘电梯，一气到最高层。我说：“ding层夏天很热。”

“咱们这里夏天短，温度又不高，如果太热可以使劲开空调。”“要是电梯停电呢？”“爬楼梯啊，吃那么多高热量，不消耗掉全变脂肪了。”卢俊杰倒是乐观。我们说着已经进了屋子。卢俊杰很周到地接过我的大衣挂起来，脱下的鞋码放整齐。我不是没见识过豪华，五湖的总统tao房，新加坡人那栋有六个房间的别墅，zuo钼矿生意的孙老板的宅子…可卢俊杰的房间陈设别ju一格，品味独到。

自门口到过dao是地板，客厅内全bu是灰白se地毯，与一般地毯不同，那毯子好象长绒线密实地排列上面，如果拉直大概有好几寸厚，柔ruan度绝对不亚于铺上褥子的木板床。

一圈浅黄绿se沙发，座低，宽大，透着舒服，十几个明黄se、桔红se垫子散落在沙发上、地上，沙发旁边厚重的本se实木桌上，杂志、遥控qi七散八落，所有这一切透lou的信息是：家，温暖，舒适，可以随心所yu。

“这地毯不错，可外面到chu1那么脏，够难收拾的。”“没关系，可以经常找人清洗，太脏了或者太ying了就换一个。”

卢俊杰回答，显示chu财大气cu。我欣赏着墙上的风景艺术照片，有黑白照有彩照。我问：“你喜huan桔黄se吧，画框是桔黄se，够扎yan的。”“还是专门定zuo的呢。”卢俊杰边回答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