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兰冲着唐旭山凄然一笑，这才迟疑着把用于记录的笔记本收了起来。

余可为却讥讽：“让她记嘛，清兰同志可以例外，这个同志不惟上嘛！”

余可为脸变了两变，还是笑着让了自己的位置，往旁边一挪，这样一个接一个挪动过去，王秘书长最后只好又加了一把椅来。

萧书记忽然赶到，让几位心中顿时不再那么笃定起来，但面对面带微笑，似乎温和可亲的萧书记，大家也只得连忙一起起，各自问好。

林森在掌声平息后，话说：“余省长今天说得太好了！匿名信问题确实是我国目前政治生活中的一个普遍现象，就连我们检察长背后也有匿名信告嘛！”看着岳清兰，似笑非笑地说“清兰同志啊，那些匿名信我请你带回去看看，你偏不愿看，其实啊，看看还是有好的，能使自己保持清醒的脑嘛！”

难堪对她来说从没有过。

江云锦也跟着发起了慨：“是啊，是啊，在这方面，我们的教训太刻了！过去就有这说法嘛：‘别我说的有没有，八分钱的邮票就让你原地踏步走！’现在不是八分钱了，是五钱了，匿名信的成本涨了，可有些人还是乐此不疲！怎么办呢？我们组织上就要有数，就要有态度，不能对自己的同志不负责任嘛！”

唐旭山这时开了，和气而严肃地：“清兰同志，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余可为继续重要指示，话越说越明了，就差没她岳清兰的名：“放火案不好好去办，捕风捉影的事倒得很起劲！为一封匿名信查了近三十天，找市委，找纪委，找公安门！结果怎么样？莫须有！严重扰影响了放火案的起诉审理！这就让我奇怪了，我们这位同志究竟是怎么了？当真是重视反腐倡廉吗？有没有个人目的啊？帮帮派派的因素是不是在起作用啊？我看总有一吧？总是不太正常吧？今天我对这件事提批评，并不是要庇护**分，是在讲一大局，讲一个原则，讲同志们的党和人格！匿名信应该说是我国政治生活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经验证明，每逢领导班调整，提调动，或者发生某些突发的大事情，这匿名信都少不了！举一个例：林森同志到彭城来市长时，我和省委几个常委就收到过辱骂诬蔑林森同志的匿名信。在省委常委会上，我就明确表示了态度：如果怕这怕那，不敢担责任，不对自己的同志负责，让一两封匿名信影响到我们对一个市长的任用，华共江东省委也就太弱无能了，我们也该回家抱孩了！”

来人正是一白衬衣黑西，正装打扮的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萧宸。

余可为地看了萧宸一，微微，继续说了下去：“那好，我接着说，刚才这就表现了一个问题，一个保护的问题！省委对在座的同志们有个保护的问题，在座的同志们对下面的也有个保护的问题！不要在这时候上

见余可为沉着脸，萧宸微微一笑：“余省长，你继续讲吧。”

今天这被动太大了！这个该死的小人方怀正，竟然把她推了这么一无奈的境地，竟然让她jī起了如此严重的一场官愤！在目前这对上负责的制里，谁不知官愤的危险大于民愤啊？引起民愤实际上并不可怕，只要上面有人保，还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升官。而jī起官愤，尤其是上司们的官愤，你的日就难过了！

这个声音忽然现，全场领导同时脸一变，只不过有些是由轻松转为张，有些是由张转为轻松。

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温和而定的声音从门响起：“哪位同志不唯上啊？好同志啊！萧老生前有一句名言：‘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我的办公室里还有这样一幅字，我每天上班，都以这句话提醒自己。看起来，下次我得把这幅字送给咱们这位彭城的同志了，啊？”

林森发现了，冲着岳清兰敲敲桌，提醒：“哎，哎，清兰同志，你这个，啊，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讲了不准记录吗？还记什么？记在脑里就行了！”

岳清兰实在忍不住了，努力镇定着情绪说：“余省长，林市长，你们今天批评的可都是我，是我和目前由我领导的彭城市人民检察院啊。你们的重要指示我不记下来恐怕真不行，回去以后不好贯彻落实嘛！”说罢，又埋记了起来。

为了掩饰窘迫和狼狈，岳清兰低起了记录，长发掩住了俊的脸庞。

与会者们全被岳清兰的顽和倔搞呆了，会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会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烈的掌声，岳清兰注意到，这完全是自发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