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很淡定，端起酒杯，一句话就打发了：“等我走了再说房的事儿吧。”

刘汉东说：“这不是我买的，是朋友给的。”

刘汉东迟疑了一下，答：“姓王。”他当然不知通职业学院的校长姓什么，只是随杜撰而已，好在继父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只是淡淡笑了笑。

母亲说：“刚上班肯定工资不会太，你又谈了朋友销大，攒不下钱很正常，没事，妈赞助你。”

大伯母咳一声：“爸，我们也是为您好，再说了，汉南要结婚，没房不行啊。”

工作还行，不大忙，钱不多够，不过没攒下来什么钱。”

刘汉东看到门外停了一辆灰长安悦翔，问弟弟：“你买的车？”

爷爷摇了摇：“我老了，经不起折腾了，这房住了三十年，有情了，不想换了。”

“怎么样，很帅吧，和宝一样的宝灰。”刘汉南得意洋洋，掏烟来，居然是四十五一盒的苏烟。

刘汉东怕妈妈追问，赶拿手机调凌的照片给母亲看，这一招果然有效，母亲眉开笑，拿着手机看个不停。

“我想换房了，把您老这一卖掉，添钱买个电梯房，大家住一起也有个照应，您老年纪大了，边没人不行。”大伯斟酌着语言，小心翼翼。

还不如市场的散装月饼好呢。”

继父在一旁呵呵笑着，问了一句：“你们校长姓什么？”

刘汉东来到滨河小区的时候，爷爷刘骁勇正在打扫房屋，他一个人独居，家里井井有条，据说爷爷是黄埔军校，解放前叱咤风云，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垂暮老人而已，刘汉东放下礼帮爷爷拖地整理床铺，把八仙桌搬到客厅zhōng yāng，然后祖孙俩一起预备晚饭。

爷爷笑：“爷爷骨朗着呢，用不着这么多钱，说说你的计划吧。”

今天是中秋节，照例都要去老爷爷那儿吃团圆饭，母亲刚改嫁那几年还过去，后来就不大去了，毕竟已经不是刘家人了，但刘汉东依然每年都去，母亲给他预备了一堆礼，吃过午饭就提着东西过去了。

“算是吧，公公司开车的，人好。”刘汉东有些不好意思。

爷爷：“自其力，自谋职业，好，爷爷支持你。”

“公公司好啊，效益好，不什么年月，老百姓总得坐车。”继父了一句。

“瞎混，贷款买的车，如今没车泡不到妞儿啊，我们单位同事全都有车。”刘汉南神气活现，吞云吐雾。

爷俩聊到傍晚时分，大伯一家人终于到了，大伯面晦暗气不好，大伯母倒是心宽胖，大伯家有个儿叫刘汉南，比刘汉东小一岁，在本市一家企业工作，每月三两千收，日的，至今没有女朋友。

刘汉东有些尴尬，为了不让母亲失望，他只能将谎言继续下去，敷衍：“

没人理他，母亲拉着刘汉东坐在沙发上问长问短，问女朋友长得什么样，问在单位的怎么样，工资有多少，过节发福利了么。

刘汉东明白了，大伯一家人打爷爷这房的主意呢，说是卖掉换电梯房，但是真买了未必让老人家去住。

大伯他们带了一些熟菜过来，刘汉东又下厨炒了几个菜，八仙桌上摆满酒菜，一家人其乐过起了中秋节，酒过三巡，大伯开了：“爸，和你商量个事儿。”

爷爷回房间，拿了一张存折来：“小东，大货司机和维修工都不适合你，爷爷建议你自主创业，这里面钱不多，有两万，权当你的启动资金吧。”

“你说。”

刘汉东嗫嚅：“爷爷，我不能拿你的养老钱。”

母亲两放光：“女朋友？”

刘汉东有个伯父，患肾衰竭已经很多年，过换肾手术后还要长期服用价格不菲的药，爷爷的离休工资大分贴补了大儿，这会儿大伯一家人还没到，爷爷问起孙上次的事情。

刘汉东说：“我都去了，只能在省城先赖着，要么跟人家开货车，要么找个修理厂着，我只有中学历，想找好工作不容易。”

“已经解决了，夏家女儿去了国，青石科聘我当了司机，可我又惹了祸，他们把我开了…”刘汉东把最近的境遇向爷爷诉说了一遍。

刘汉东：“我想先买辆二手车开着，等退伍补助款下来，自己开个修车铺。”

爷爷凝神沉思：“小东，你打算怎么办？”

“日过得不错啊。”刘汉东接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