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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一百六十九(2/6)

先是蒙古侍臣托驩,请简天下室女,诏下,耶律楚材尼之不行,是月,左翼诸讹言括民女,蒙古主怒。楚材曰:“向选女二十有八人,足备使令。今复选,臣恐扰民,覆奏耳。”蒙古主良久曰:“可罢之。”左翼褚都讹言括民女,蒙古主怒,因括以赐麾下。

监都奏院史弥巩上言:“人之变,世孰无之?陛下友之心,亦每发见。洪咨夔所以蒙陛下殊知者,谓霅川之变,非济邸之本心,济邸之死,非陛下之本心,有以契圣心耳。矧以先帝之,陛下之兄,乃使不能安其魄于地下,岂不和气、召灾异乎!”弥巩为弥远从弟,心非弥远所为,不登弥远之门者三十年,人皆重之。旋江东刑狱。

枢密院编修官徐鹿卿上疏,略曰:“臣闻不可玩者,上天之怒,不可忽者,人心之疑。知所以解人心之颖,则可以息天地之怒矣。陛下嗣承丕绪,十有四年,其间灾异,何所不有,三变为尤大,辛卯之灾,人以为权臣专擅之应,陛下方且念其羽翼之功,潜晦芘,于是天怒不息而警之以丧师失地之变。三京之败,人以为诸臣狂易所致,顾乃委曲调护,三年始下哀痛之诏,于是天怒未息,而警之以迅雷之威。明禋之异,人以为燮理者所致,陛下虽能逐一宰臣,然舛政宿弊,大率多仍其故,于是天怒不息,而郁攸之警至于再矣。火迫于开元、德之,独不之毁,岂非天以彰我宁宗盛德,以警动陛下之心乎?此众心之所疑也。椒房之亲,滥邀节钺之华,恩先之,火亦先之,众心所以重疑也。贵亲懿戚,人颇讥其请之数,火越两河而径趋之,众心所以愈疑也。今御笔时至于中书,宣谕或及于要地,事关封驳,不免留中,方面置局,以行属托,每有科降,桩留供赏,此钱此,归之谁乎?除目未颁,已有谓某为某邸之客,某登某人之门,既而有吻合者矣。除目既下,则又曰某于懿旨之丁宁,某于御札之训谕,虽卑官小职,有不能不然者矣。伴故臣,生无锱铢之劳,没乃论定策之功。潜邸外姻,岂不可薄加恩数,而参错于边方守卒之任!臣以为不窒通之路,则谤不解,不杜侥幸之门,则谤不解,天之所以怒也!”会方大琮、王迈、刘克庄以言事黜,鹿卿赠以诗,言者并劾之,知建昌军。

耶律楚材言于蒙古主曰:“制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业。儒臣之业,非积数十年,殆未易成也。”蒙古主曰:“果尔,可官其人。”楚材请校试之。乃命税课使刘中随郡考试,以经义、词赋、论分为三科,作三日程,专治一科,能兼者听,但以不失文义为中选。儒人被俘为者,亦令就试,其主匿弗遣者死。得东平杨奂等四千三十人,免为者四之一。楚材又请一衡量,立钞法,定均输,庶政略备。

先是帝建内小学,令选宗十岁以下质者以闻。丁巳,遂建学,置教授二员,选宗室俾就学。戊午,太常丞

被焚之家。

丙午,诏以“新如黄州、淮西安抚李寿朋,被命已三阅月,不即便之官,乃还家安坐。秋防在近,不知国,人皆若此,缓急何赖!可夺三官,建昌军居住。”

秋,七月,己未,诏淮西制参李曾伯等各秩一等,以去冬敌兵侵合、浮光,遣援有劳也。

金亡,士人多寓东平,宁贞周给之,择其才者,荐于行台严实。由是刘肃、李昶皆见用。掌书记徐世隆,亦劝实收养寒素,四方之士,闻风而至,故东平一时人材多于他镇。实以济为诸师,以永年王磐为诸生师。既而迎元好问校试诸生文,预选者阎复、徐炎、李谦、孟祺四人,后皆知名。

癸巳,以李鸣复参知政事,李宗勉签书枢密院事。

辛巳,诏求直言。士民上书,咸诉济王之冤。

八月,甲申,追封赵汝遇为福王。

九月,壬,刑侍郎兼侍讲李大同言:“陛下念祖宗付托之重,肆颁御笔,令宗司参酌彝典,建置内学,选育宗贤。臣谓取之属籍,必其家之习尚,父兄之教诏,薰然有和平之气,蔼然有礼义之风。师保之官,所以养成其业,必耆德靖重,有可象之仪,经学通贯,有开明之益。若嫔之为保姆,内臣之为承直,亦必年齿老成,禀资纯厚之人。盖内学之建,非王邸讲授比,当置教官三四员,日一人,晨,不许无故辍讲。庶宗贤与正人居而德成矣。”

六月,甲午,诏以“盛暑,录临安府系囚。常所不原者,俟约法,馀随轻重裁决。大理寺、三衙门、二赤县亦如之。著为令。”

初,士潘牜方对策曰:“陛下承先帝,归德匹夫,何异为人孙,荷父母劬劳之赐,乃指豪权悍婢为恩私之地!父母无怒,不可得也。”又曰:“陛下手足之,生荣死哀,反不得视士庶人。此如一门之内,骨之间,未能亲睦,是以僮仆疾视,邻里生侮。宜厚东海之封,袭淮南之士,以致人和。”语多追咎史弥远,弥远虽死,徒党尚盛,于是侍御史蒋岘,谓火灾天数,何预故王!遂疏劾起居舍人方大琮、正字王迈、编修刘克庄等鼓煽异论,并斥牜方同逆贼,语涉不顺,请皆论以汉法。自是群臣无复敢言济王之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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