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则君臣相对泣下,或殿上发长吁而已。兵退,则张大其事,会饮黄阁中矣。
崔立勒兵入宫,集百官议所立。立曰:“卫绍王太子从恪,其妹公主在北兵中,可立之。”乃遣韩鐸以太后命往召从恪至,以太后诰命为梁王,监国,百官拜舞,遂送款诣苏布特军。立自为太师、都元帅、尚书令、郑王,弟倚为平章政事,侃为殿前都点检,其党皆拜官。开封判官李羽翼弃官去,户部主事郑著召不起。右副点检都察额麑湣⒆笥宜驹蓖饫赡籼戽鳌⒂史大夫费摩阿固贷、谏议大夫、左右司郎中乌古逊纳绅、左副点检完颜阿萨、户部尚书完颜珠赫、讲议富察琦、奉御完颜玛格皆死焉。玛格将死,与其妻温特赫氏诀,温特赫氏曰:“君能为国家死,我不能为君死乎!”夫妇以一绳同缢,其婢从之。
壬申,苏布特至青城,崔立服御衣仪卫往见之。苏布特喜,饮之酒,立以父事之。还城,悉烧楼橹,苏布特益喜。
立托以军前索随驾官吏家属、军民子女,聚之省中亲阅之,日乱数人;犹以为不足,乃禁民间嫁娶,有以一女之故致数人死者。总领完颜长乐妻富察氏、临洮总管图们呼图克们妻乌库哩氏、进士张伯豪妻聂舜英及参政完颜素兰妻,义不为所污,皆自尽。未几,立迁梁王及宗族近属于宫中,以腹心守之,限其出入。以尚荆王府为私第,取内府珍玩充实之。群小附和,请建功德碑,翟奕以书省命翰林直学士藁城王若虚为文。若虚私谓左右司员外郎元好问曰:“今召我作碑,不从则死;作之则名节扫地,不若死之为愈。然我姑以理喻之。”乃谓奕曰:“丞相功德碑,当指何事为言?”奕怒曰:“丞相以京城降,活生灵百万,非功德乎?”若虚曰:“学士代王言,功德碑谓之代王言,可乎?且丞相既以城降,则朝官皆出其门,自古岂有门下人为主帅诵功德,而可信于后世哉?”奕不能强。乃召太学生刘祁、麻革赴省,好问等喻以立碑事,曰:“众议推二君,且已白郑王矣。二君其无让。”祁等固辞而别。数日,促迫不已,祁即为草定,以付好问。如问意未惬,乃自为之。既成,以示若虚,乃共删定数字,然止直叙其事而已。既以兵事,碑不果立。
二月,丁丑,以余天锡为礼部侍郎兼侍读。
屯田郎官王定言严州岁歉,又言义仓为官吏蠹耗。帝曰:“此是民户寄留于官,专为水旱之备者,奈何耗之?”定曰:“当择邑官及乡里之贤者分任其事。”
戊戌,上皇太后谥曰恭圣仁烈皇后。
蒙古遣皇子库裕克将左翼军讨富鲜万努于辽东。
三月,丙辰,大雨雹。
金主在归德,随驾亲军及溃军渐集,实嘉纽勒欢惧不能给,白于金主,请遣出城,就粮于徐、宿、陈三州。金主不得已从之,止留富察官努忠孝军马四百五十人,马用军七百人。诸军既出城,金主召官努曰:“纽勒欢尽散卫兵,卿当小心。”
官努以马用本归德小校,一旦拔起,心常轻之,又以金主时独召用计事,因谋图用。时蒙古特穆尔岱围亳州,日遣兵薄归德,民心摇摇。官努请北渡河,再图恢复,纽勒欢沮之。官努不悦,乃私与完颜用安谋邀金主幸海州,金主不从。官努积忿,异志益定。李蹊以闻,金主深忧之,乃谕马军总领赫舍哩阿里哈、内族习显阴察其动静,阿里哈反以金主意告官努。金主复惧官努及用相图,因以为乱,命宰执置酒合解之,用即撤备。戊辰,官努乘隙率众攻用,杀之,遂以卒五十人守行宫,劫朝官,聚于都水摩和纳宅,以兵监之。驱纽勒欢至其家,悉出所有金贝,然后杀之。乃遣都尉马实被甲持刃,劫直长巴纳绅于金主前。金主掷所握剑于地,谓实曰:“为我言于元帅,我左右止有此人,且留待我。”实乃退。官努因大杀朝官李蹊以下凡三百人,军士死者三十人。薄暮,官努提兵入见,言:“纽勒欢反,臣杀之矣!”金主不得已暴纽勒欢罪,而以官努权参知政事兼左副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