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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七(3/5)

官人,却没事说与他姓名甚么?”走:“哥哥,你只好推了这休!”原来人市语唤杀人“推”焦吉便要教这十条龙苗忠杀了万秀娘,唤

斩草除,萌芽不发;斩草若不除至萌芽再发。

苗忠那里肯听焦吉说,便向焦吉:“钱平分,我只有这一件偏倍得你们些,你却恁地吃不得,要来害他。我也不过只要他个札寨夫人,又且何妨!”焦吉:“异日却为这妇女变个利害,却又不坏了我!”

忽一日,等得苗忠转脚门去,焦吉:“我几回说与我这哥哥,教他推了这,左右不肯。把似你今日不肯,明日又不肯,不如我与你下手推了这,免致后患。”那焦吉怀里和鞘搋着一把尖长靶短背厚刃薄八字尖刀,走那房里来。万秀娘正在房里坐地,只见焦吉掣那尖刀执在手中,左手捽住万秀娘,右手提起那刀,方下手。只见一个人从后面把他腕一捉,捉住焦吉:“你却真个要来坏他,也不看我面!”焦吉回看时,便是十条龙苗忠。那苗忠:“只消叫他离了你这庄里便了,何须只要坏他?”当时焦吉见他恁地说,放下了。当日天晚了:

西坠,玉兔东生。佳人秉烛归房,江上渔翁罢钓。萤火开青草面,蟾光穿破碧云

到一更前后,苗忠:“小娘,这里不是安顿你去。你须见他们行坐时只要坏你。”万秀娘:“大官人,你如今怎地好!”苗忠:“容易事。”便背了万秀娘,夜里走了一夜,天渐渐晓,到一所庄院。苗忠放那万秀娘在地上,敲那庄门,里面应:“便来。”不移时,一个庄客来。苗忠:“报与庄主,说苗大官人在门前。”庄客去报了庄主。那庄中一个官人来。怎地打扮?且看那官人:

背系带砖项巾,着斗青罗褙,腰系袜,脚穿时样丝鞋。

两个相揖罢,将这万秀娘同来草堂上,三人分宾主坐定。苗忠:“相烦哥哥,甚不合寄这个人在庄上则个。”官人:“留在此间不妨。”苗忠向那人同吃了几碗酒,吃些个早饭,苗忠掉了自去。那官人请那万秀娘来书院里,说与万秀娘:“你更知得一事么?十条龙苗大官人把你卖在我家中了。”万秀娘听得,簌簌地两行泪下。有一首《鹧鸪天》,是:

碎似真珠颗颗停,清如秋脸边倾。洒时尽湘江竹,曾摧数里城。思薄倖,忆多情,玉纤弹暗销魂。有时看了鲛鮹上,无限新痕压旧痕。

万秀娘哭了,中不说,心下寻思:“苗忠底贼!你劫了我钱,杀了我哥哥,又杀了当直周吉,骗了我己,刬地把我来卖了!教我如何活得?”则好过了数日。当夜天昏地惨,月无光。各自都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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