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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五(3/5)

不择,岂嫌小厮丑;一个狎恩恃,那怕主母威严。分明恶草藤罗,也共名登架去;可惜清心冰雪,化为向东。十年清白已成虚,一夕垢污难再说。

事毕,邵氏向得贵:“我苦守十年,一旦失于你,此亦前生冤债。你须谨,莫于人,我自有看你之。”得贵:“主母分付,怎敢不依!”自此夜为始,每夜邵氏以看门为由,必与得贵取乐而后。又恐秀姑知觉,到放个空,教得贵连秀姑骗了。邵氏故意责秀姑,却教秀姑引得贵以。彼此河同密,各不相瞒。得贵支助教导之恩,时常与邵氏讨东讨西,将来奉与支助。支助指望得贵引,得贵怕主母嗔怪,不敢开。支助几遍讨信,得贵只是延捱下去。过了三五个月,邵氏与得贵如夫妇无异。

也是数该败。邵氏当初了六年亲,不曾生育,如今才得三五月,不觉便腹大,有了。恐人知觉不便,将银与得贵教他悄地赎贴坠胎的药来,打下私胎,免得日后丑。得贵一来是个老实人,不晓得坠胎是甚么药;二来自得支助指教,以为恩人,凡事直言无隐。今日这件私房关目,也去与他商议。那支助是个徒,见得贵不肯引自家,心中正在忿恨,却好有这个机会,便是生意上门。心生一计,哄得贵:“这药只有我一个相识人家最效,我替你赎去。”乃往药铺中赎了固胎散四服,与得贵带回,邵氏将此药四次吃了,腹中未见动静,叫得贵再往别赎取好药。得贵又来问支助:“前药如何不效?”支助:“打胎只是一次,若一次打不下,再不能打了。况这药只此一家最,今打不下,必是胎受固。若再用狼虎药去打,恐伤大人之命。”得贵将此言对邵氏说了。邵氏信以为然。

到十月将满,支助料是分娩之期,去寻得贵说:“我要合补药,必用一血孩。你主母今当临月,生下孩,必然不养,或男或女,可将来送我。你亏我多,把这一件谢我,亦是不费之惠,只瞒过主母便是。”得贵应允。

过了数日,果生一男,邵氏将男溺死,用蒲包裹来,教得贵密地把去埋了。得贵答应晓得,却不去埋,背地悄悄送与支助。支助将死孩收讫,一把扯住得贵,喝:“你主母是丘元吉之妻。家主已死多年,当家寡妇,这孩从何而得?今番我去首。”得贵慌忙掩住他,说:“我把你恩人,每事与你商议,今日何反面无情?”支助变着脸:“得好事!你主母,罪该凌迟,难叫句恩人就罢了?既知恩当报恩,你作成得我什么事?你今若要我不开,可问主母讨一百两银与我,我便隐恶而扬善;若然没有,决不休。见有血孩作证,你自到官司去辨,连你主母不得人。我在家等你回话,你快去快来。”

急得得贵泪汪汪,回家料瞒不过,只得把这话对邵氏说了。邵氏埋怨:“此是何等东西,却把送人!坑死了我也!”说罢,泪起来。得贵:“若是别人,我也不把与他,因他是我的恩人,所以不好推托。”邵氏:“他是你什么恩人?”得贵:“当初我赤仰卧,都是他教我的方法来调引你。没有他时,怎得你我今日恩?他说要血孩合补药,我好不奉他?谁知他不怀好意!”邵氏:“你的事,忒不即溜,当初是我一念之差,堕在这光术中,今已悔之无及。若不将银买转孩,他必然首,那时难以挽回。”只得取四十两银,教得贵拿去与那光赎取血孩,背地埋藏,以绝祸

得贵老实,将四十两银双手递与支助,说:“只有这些,你可将血孩还我罢!”支助得了银,贪心不足,思想:“此妇貌,又且中有。借此机会,倘得捱,他的家事在我掌握之中,岂不哉!”乃向得贵:“我说要银,是取笑话。你当真送来,我只得收受了。那血孩我已埋讫。你可在主母前引荐我与他相,倘若见允,我替他持家,无人敢欺负他,可不两全其?不然,我仍在地下掘起孩首,限你五日内回话。”得贵于无奈,只得回家,述与邵氏。邵氏大怒:“听那光,不要理他!”得贵遂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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