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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4/4)

关在一室内,必须门窗不透一儿风。将此香炙起,也分人质善恶:如质善的,一便活;如质恶的,只好慢慢价熬,终久也是要活的。”

老残过谢,沿着原路回去。走到吃饭的小店前,天已黑透了,住得一宿,清晨回省,仍不到已牌时分。遂上院将详细情形禀知了庄保,并说明带着家眷亲往齐东村去。保说:“宝眷去有何用?”老残:”这香治男人,须女人炙;治女人,须男人炙:所以非带小妾去不能应手。”保说:“既如此,听凭尊便。但望早去早回,不久封印,兄弟公事稍闲,可以多领些教。”

老残答应着“是”,赏了黄家家人几两银,带着环翠先到了齐河县,仍住在南关外店里,却到县里会着谨,亦甚为喜。谨亦告知:“吴二狼一切情形俱已服认。许亮带去的一千银也缴上来。接白太尊的信,叫还魏谦。魏谦抵死不肯收,听其自行捐善堂了。”

老残说:“前日托许亮带来的三百银,还阁下,收到了吗?”:“岂但收到,我已经发了财了!保听说这事,专差送来三百两银,我已经收了;过了两日,黄人瑞又送了代阁下还的三百两来;后来许亮来,阁下又送三百两来,共得了三份,岂不是发财吗?保的一份是万不能退的,人瑞同阁下的都当奉缴。”老残沉了一会,说:“我想人瑞也有个相契的,名叫翠,就是同小妾一家的。其人颇有良心,人瑞客中也颇寂寞,不如老哥竟一不二不休,将此两款替人瑞再挥一斧罢。”谨拍掌叫好,说:“我明日要同老哥到齐东村去,奈何呢?”想了想,说:“有了!”立刻叫差门来告知此事,叫他明天就办。

次日,王谨同老残坐了两乘轿,来到齐东村。早有地保同首事备下了公馆。到公馆用过午饭,踏勘贾家的坟茔,不远恰有个小届。老残选了庙里小小两间房,命人连夜裱糊,不让透风。次日清晨,十二棺柩都起到庙里,先打开一个长工的棺木看看,果然尸未坏,然后放心,把十三个尸首全行取,安放在这两间房内,焚起“返魂香”来,不到两个时辰,俱已有声息。老残调度着,先用温汤,次用稀粥,慢慢的等他们过了七天,力遣各自送回家去。

谨三日前已回城去。老残各事办毕,方回城,这时魏谦已知前日写信给保的就是老残,于是魏、贾两家都来磕,苦苦挽留。两家各送了三千银,老残丝毫不收。两家没法,只好请听戏罢,派人到省城里招呼个大戏班来,井招呼北楼的厨来,预备留老残过年。

那知次日半夜里,老残即溜回齐河县了。到城不过天微明,不便往县署里去,先到自己住的店里来看环翠。把堂门推开,见许明的老婆睡在外间未醒。再推开房门,望炕上一看,见被窝宽大,枕上放着两个人,睡得正呢,吃了一惊。再仔细一看,原来就是翠。不便惊动,退房门,将许明的老婆唤醒。自己却无,跑到院里徘徊徘徊。见西上房里,家人正搬行李装车,是远来的客,要动的样,就立住闲看。

只见一人来分付家人说话。老残一见,大叫:“德慧生兄!从那里来?”那人定神一看,说:“不是老残哥吗,怎样在此地?”老残便将以上二十卷书述了一遍,又问:“慧兄何往?”德慧生:“明年东北恐有兵事,我送家眷回扬州去。”老残说:“请留一日,何如?”慧生允诺。此时二翠俱已起来洗脸,两家眷属先行会面。

已刻,老残县署去,知魏家一案,保批吴二狼监禁三年。翠共用了四百二十两银谨还了三百银,老残收了一百八十两,说:“今日便派人送翠省。”谨将详细情形写了一函。

老残回寓,派许明夫妇送翠省去,夜间托店家雇了长车,又把环翠的兄弟带来,老残携同环翠并他兄弟同德慧生夫妇天明开车,结伴江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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