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六回(2/3)

内坐下,嘴里连称:“放肆,我换衣服。”当时将官服脱去,换了便服,分宾主坐下,问:“补翁是几时来的?到这里多少天了?可是就住在这店里吗?”老残:“今日到的,省不过六七天,就到此地了。东翁是几时省?到过任再来的吗?”东造:“兄弟也是今天到,大前天省。这夫人役是接到省城去的。我省的前一天,还听姚云翁说:保看补翁去了,心里着实难过,说自己一生契童名士,以为无不可招致主人,今日竟遇着一个铁君,真是浮云富贵。反心内照,愈觉得龌龊不堪了!”

到了次日,老残起来,见那天的很重,西北风虽不甚大,觉得棉袍上有飘飘仙之致。洗过脸,买了几油条当了心,没打采的到街上徘徊些时。正想上城墙上去眺望远景,见那空中一片一片的飘下许多雪来,顷刻之间,那雪便纷纷下,回旋穿,越下越。赶急走回店中,叫店家笼了一盆火来。那窗上的纸,只有一张大些的,悬空了半截,经了雪的气,迎着风“霍铎霍铎”价响。旁边零碎小纸,虽没有声音,却不住的摇。房里便觉得风森森,异常惨淡。

鸺鶹雨,山山虎豹风。杀民如杀贼,太守是元戎!下题“江南徐州铁英题”七个字。

老残:“才若渴,兄弟实在钦佩的。至于来的原故,并不是遯鸣的意思:一则知自己才疏学浅,不称揄扬;二则因这玉太尊声望过大,到底看看是个何等人。至‘尚’二字,兄弟不但不敢当,且亦不屑为。天地生才有数,若下愚蠢陋的人,也好借此藏拙;若真有济世之才,竟自遯世,岂不辜负天地生才之心吗?”东造:“屡闻至论,本极佩服;今日之说,则更五投地。可见长沮、桀溺等人为孔所不取的了。只是目下在补翁看来,我们这玉太尊究竟是何等样人?”老残:“不过是下的酷吏,又比郅都、甯成等人次一等了。”东造连连,又问:“弟等耳目有所隔阂,先生布衣游历,必可得其实在情形。我想太尊残忍如此,必多冤枉,何以竟无上控的案件呢?”老残便将一路所闻细说一遍。

写完之后,便吃午饭。饭后,那雪越发下得大了。站在房门朝外一看,只见大小树枝,仿佛都用簇新的棉裹着似的,树上有几个老鸦,缩着颈项避寒,不住的抖擞翎,怕雪堆在上。又见许多麻雀儿,躲在屋檐底下,也把缩着怕冷,其饥寒之状殊觉可悯。因想:“这些鸟雀,无非靠着草木上结的实,并些小虫蚁儿充饥度命。现在各样虫蚁自然是都蛰,见不着的了。就是那草木之实,经这雪一盖,那里还有呢,倘若明天晴了,雪略为化一化,西北风一,雪又变了冰,仍然是找不着,岂不要饿到明吗?”想到这里,觉得替这些鸟雀愁苦的受不得。转念又想:“这些鸟雀虽然冻饿,却没有人放枪伤害他,又没有什么网罗来捉他,不过暂时饥寒,撑到明年开,便快活不尽了。若像这曹州府的百姓呢,近几年的年岁,也就很不好。又有这么一个酷的父母官,动不动就捉了去当盗待,用站笼站杀,吓的连一句话也说不来,于饥寒之外,又多一层惧怕,岂不比这鸟雀还要苦吗!”想到这里,不觉落下泪来。又见那老鸦有一阵“刮刮”的叫了几声,仿佛他不是号寒啼饥,却是为有言论自由的乐趣,来骄这曹州府百姓似的。想到此,不觉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将玉贤杀掉,方之恨。

正在胡思想,见门外来了一乘蓝呢轿,并执事人等,知是申东造拜客回店了。因想:“我为甚么不将这所见所闻的,写封信告诉庄

得失沦肌髓,因之急事功。冤埋城阙暗,血染珠红。

说得一半的时候,家人来请吃饭。东造遂留老残同吃,老残亦不辞让。吃过主后,又接着说去。说完了,便:“我只有一事疑惑:今日在府门前瞻望,见十二个站笼都空着,恐怕乡人之言,必有靠不住。”东造:“这却不然。我适在菏泽县署中,听说太尊是因为晚日得了院上行知,除已补授实缺外,在大案里又特保了他个以员在任候补,并俟归员班后,赏加二品衔的保举。所以停刑三日,让大家贺喜。你不见衙门挂着红彩绸吗?听说停刑的一日,即是昨日,站笼上还有几个半死不活的人,都收了监了。”彼此叹息了一回。老残:“旱路劳顿,天时不早了,安息罢。”东造:“明日晚间,还请枉驾谈谈,弟有极难置之事,要得领教,还望不弃才好。”说罢,各自归寝。

老残坐着无事,书又在箱里不便取,只是闷闷的坐,不禁有所,遂从枕匣内取笔砚来,在墙上题诗一首,专咏王贤之事。诗曰: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更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