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罪名，如今只求一死，情愿抵偿。问她婆婆如何？她也说好。问她丈夫如何？她也说好。我想这一件冤枉案，若一旦定谳，必然依照律例，凌迟死，死后便无日昭雪了。”秋冷笑：“你们这宗见脉都显无稽之谈。凡评论一件事，万不能仓卒草切，须把证据，一一指明，方能把阿氏证为好人呢。”淡然亦笑：“秋卓见，诚可令人佩服。但昨日翼里已将普云拿获，今午解送提看。大概一两日内，必然过，是否为害人原犯，现尚难得定论。然若详细究问，必能得着内中真像。”秋笑：“不见得罢？”淡然亦急：“普二常在文家，焉能不知？”秋摇：“不见得，不见得。我凭空这么说，没有真实证据，你们绝不肯信。咱们设一个赌约，等她定谳后，倒看谁输谁赢。”说罢，与淡然击掌，以市隐作证人，将来输了时节，罚他五十人的东，并捐助贫民院一百块洋钱，砺寰等连称很好，慌忙的净面穿衣，会了饭帐，各自分回家，不必细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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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项慧甫同了谢真卿二人，去到刑北所，要侦察阿氏举动。不想事有凑巧，这日山西司提讯阿氏、文光与范氏诸人，均在羊馆听传候审呢。真卿、慧甫等闻知，喜望外。先到刑里面，寻了相熟的牢，引至北所。一面走路，一面与那牢，打听阿氏的举动。正步在西夹内，忽见有一群小孩儿，围随一个女犯，年在十六八岁，梳着辫，穿一件蔚兰竹布褂，慢慢的走来，真卿一看，却是阿氏。随在慧甫后，拍了一掌，慧甫亦忙的止步，闪在一边，见那一群小儿，一个个迎喜喜，呼唤，阿氏低着粉颈，也不抬，消消停停的走过，那一惨淡形容，真令人观不忍睹。任是铁石心，也不免伤心落泪。慧甫待其走远，向牢打听。这一般小儿，是阿氏的什么人？牢：“说来很奇，这都是附近住的小儿，皆因阿氏情温婉，自女监后待人极好，不但监中囚犯，全都她敬她，连女牢梁张氏，全都怜悯她。看她的言容举动，颇有大家风范，又安静，又沉稳，决不似杀夫的神气。所以合监女犯，全都替她呼冤。这群小孩，也因她待人极好，所以成群结队的呼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她都争先恐后的送来。现在半个多月，已经成习惯了。”真卿叹气：“这群小儿，真个有趣。只是中国刑法，暗无天日。像这样冤屈事，得何时昭雪呀？”说罢，叹息不止。牢悄声：“二位到边去、先不要说。昨天盖九城已经放，大概是文光家里托了人情，不然也难于释放。”慧甫：“那么过堂时节，范氏是什么供？”牢摇首：“范氏供，我们也打听不着。司里也下过谕，不准官差皂隶透消息。倘外间有何议论，即以站堂的是问。像这么严，我们哪能知。”三人一面说话，来到女监。先向女牢梁张氏打听监内景象。听那梁张氏说，阿氏是极其沉稳，每天两饭一粥，若有官人去，旁人都迎喜喜，有说有笑，惟有阿氏安然静坐，绝没有轻狂之气。就像监里那样肮脏，阿氏也极其洁静。不但她衣服鞋袜，一切照常，就是她所铺草帘，所盖的棉被，都比同床的净。若说这样女，谋害亲夫，那么世人间，就没有好人了。梁张氏越说越气，连把滢妇盖九城，不该因杀，污陷儿媳，痛骂了几十声。真卿等也听着痛快，仿佛那梁张氏一骂，便替阿氏洗了冤枉似的。随又打听阿氏在监，说过她家事没有？梁张氏：“没说过。”慧甫听了此话，谨记在心，因问阿氏过堂，能几时回来？牢说：“过堂没有时限，有跪锁拷问时，至早须三个时辰，方能放。”真卿又叹息半日.慧甫把监内情形，得了大概，俯在牢耳旁，求牢费神，转向女牢打听，可有阿氏娘家人，来此探问没有？梁张氏：“上有派。阿氏家里人不准来。”说着，又用手指：“您瞧，这就是她母亲德氏，由堂上下来了。”

慧甫等回一看，果见东墙夹，有狱官人，带着个年近六旬，苍白发的老妇，面带愁容，穿一件兰布褂，两只香福履鞋，后面跟随官人，了女监。慧甫把德氏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得皱眉，暗中纳闷。看那德氏面貌，很是严肃，断不是不讲家教的举止。慧甫看了一回，促谢真卿赶回去，说狱中情形，我己得着大概，等过了三五日，普云过后，我们再来查看。当下与那男女牢告别，分而去，慧甫把中情形，告知砺寰，问他有什么法，可以调查真象。砺寰：“先生不必着急，兄弟自有妙法。”慧甫：“既有妙法，你我分调查，如有所得，即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