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的。”
“好!咱们一样一样来,看什么话能写,什么话不能写。”曹雪芹问:“冯大瑞如何?”
“我看,”杏香说道:“根本不必提。”
“是的。不提为宜。有什么话,等她来了,咱们再劝她。”秋月问说:“震二爷如何?”
“这我会写。”曹雪芹答说。
那就没有在需要顾虑的事了。接下来又商量进行的步骤,谈到深夜方散。
第二天,曹雪芹首先要办的一件事,便是去看方观承,打听冯大瑞的消息。到的平郡王府,恰好方观承要上车,神色极其匆促,只能立谈几句话。“冯大瑞的事,我还没有功夫跟纳公细谈;就我有工夫,他也没有工夫。不过,你放心好了,冯大瑞在步军统领衙门,只不过是软禁,一点都不会吃苦。”方观承又说:“现在我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要办,这几天你找不到我。等事定了,我会找你。”说着,一只脚已踩在车门旁的踏脚蹬上了。
曹雪芹大失所望,心里也很乱;只想到要看一看冯大瑞,急忙拉住方观承的衣服说:“方先生,方先生,能不能让我去探一探监?”
方观承略一沉吟,随即慨然说道:“可以。”接着抬眼搜索了一下,找到他的随从之一:“萧福,我把曹少爷交给你,他有事你替他办一办。”
“是。”萧福答应着,曹雪芹不认识他,他却认识曹雪芹,当即转脸说道:“芹二爷请先回府,回头我到府上来请安。”
“言重,言重!”
于是分别上车,各奔前程。曹雪芹回家,不免怏怏不乐,杏香问他,也懒得回答。到的近午时分,门上来报:“方老爷派来一个姓萧的管家,要见芹二爷。”
曹雪芹精神一振“我马上出来。”他定定神向杏香说道:“这姓萧的,要安排我去看冯大瑞。这时候该留他吃饭,找老何陪他。你跟秋月去说,还得备个赏封给他,不能太薄。”
说完,走到大厅,只见萧福鹄立帘前,一见趋前打千;又说:“给老太太请安。”曹雪芹心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方观承用的人,无不能干诚恳。因而也颇假以辞色。
“你坐,坐了好说话。”
“不敢!芹二爷有话请吩咐好了。”
一个固让,一个固辞;曹雪芹便站着跟他说道:“有个冯大瑞,你知道不?”
“是。知道。”
“他现在软禁在步军统领衙门,我想去看看他。”
“是。”萧福想了一下问道:“芹二爷是急于要看他,还是可以缓一缓?”
“是有什么不便吗?”
“回芹二爷的话,如果急于要看他,比较费事;倘能缓个三两天,等我在步军统领衙门一个熟朋友出差回来,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也好。”曹雪芹沉吟了一会说:“或者先替我写封信,行不行?”
“请问芹二爷,信上写什么?”
“无非安慰他的话。”
“是。”萧福答说:“信,请芹二爷别封口。”
就在这时,何谨来了,曹雪芹便说:“萧管家,你在这儿便饭。”他又指着何谨说:“这是跟先祖的人,姓何,我让他陪你喝一盅,我去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