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务。”
“皇位至重,关乎天下苍生。尹泰备为宰相,厘治宪典,理当发言;“这不是干涉什么家务,如果王府中有这种以下犯上、没大没小的情形发生,我绝不会来管闲事。”
这几句话说得很厉害,弘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跺一跺脚说:“好!闹吧,闹他个天翻地覆,让普天下的人,再看一场大笑话。走!”
说完,拔腿就走;他的一班弟弟们,也都跟在他身后,走得无影无踪。庄王,果王,和鄂尔泰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爷,”尹泰这时又开口了:“不能因为理亲王要无理取闹,就把大丧搁起来不办,如今该干什么,请王爷发号施令吧。”
“说的是,如今第一件事是迎灵。请你在乾清宫照料吧;到还是你弹压得住。”
鄂尔泰很谨慎,知道弘皙事报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说“闹他个天翻地覆”决非一句气话。目前所苦的是,权柄正在青黄不接之际,庄王又不肯用长辈的身份,硬压弘皙。看起来,非得要找一个能治的住弘皙的人不可。
这个人自应是弘皙的尊长,还要年龄较长,爵位较尊,气势上才堪与弘皙匹敌。鄂尔泰就圣祖诸子中数了一下,想到一个人,履郡王允祹。
他是圣祖的第十二子,安分知足,从不卷入任何争权夺利的纠纷中,大行皇帝在日,于弟兄中对他很放心,但亦未曾重用,因为知道用他,他亦不会出死力。但调处皇室‘家务’纠纷,以他允字辈居长而又一向超然的地位,能说一句公道话,对弘皙还是很有作用的。
打定了主意,争得两王同意,在王公朝房将履郡王请了来,以礼谒见;然后将弘皙挣位的情形,撮要陈述,请示处理办法。
“你怎么问我呢?我又未受顾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很平和,并没有因为未受顾命而存着什么芥蒂的神情,鄂尔泰便即答说:“大行皇帝没有料到理亲王会如此,否则一定要向十二爷托孤。圣祖仁皇帝的孝子贤孙,如今是十二爷居长,而且当年种种纠葛,十二爷无不置身事外,不偏不倚,今天说话就格外有力量了。理亲王的取闹是闹家务,十二爷是家长,不能不管吧?”
这话将履郡王说动了,沉吟了一下问:“十六、十七他们俩怎么说?”
“十六爷、十七爷也说:‘这件事得请十二爷出来主持。’原是他们两位分不开身,特地派我来很十二爷回禀的。”
“喔!”履郡王问道:“那么,你要我怎么做呢?”
“大家的意思,想请十二爷劝一劝理亲王。且不说父死子继是天经地义,只就社稷苍生而言,外则督抚,内则尚侍,哪一个不是大行皇帝细心甄选,亲手提拔,只说领兵在外的平郡王,倘或内心不服,勤兵观变,那时多大的危机。““嗯,嗯!这倒不可不防。不过,——”
“十二爷,”鄂尔泰不容他将转语说出口,抢着又说:“这话,旁人不便说,也没有资格说;唯有以十二爷的身份,做此警告,才显得有分量。”
“好,这话我可以说,也应该说。不过有没有效用,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