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回　玉面狐兴心食童男 小延寿

诗曰：

se作船tou气作艄，中间财酒两相jiao。

劝君休在船中坐，四面杀人俱是刀。

话说周公子正在梦寐之间，忽听有人声唤，一睁二目，见是胡小姐，便急忙起shen说dao：“敢则贤妹到来，有失迎迓。”言罢，同携素手，挨肩坐下。常言说“酒是se媒人”玉狐酒兴尚nong1，未免chun心摇dang，恨不即刻贴xiongjiaogu，共效于飞。所以二人并不闲话，即携手入帏，滋情取乐，至五更方止。一宿晚景不必细言。

且说老苍tou自从清明之后，因公子吩咐，不奉呼唤不许来进书院。他想：“公子必定趁着守孝，要专心诵读。”心中甚喜，故每日只令延寿儿询问，送茶送饭，也就不在其意。乃至日久，不但说未见游山访友，连前面院内也不见chu来，且又从未听得读书之声。虽然甚疑，又不敢到书房察问探询。延寿儿说：“咱公子终朝不是闷坐，便是睡卧。先前还在书院踱来踱去，这些日子，我见脸面尖瘦，气chuan吁吁，总没见他看文章。听他念诗赋似先前那声韵儿，怪好听的。不知dao晚上作些甚么，日se老早的便嘱咐我‘不必’再来伺候，遂将书院前边这门拴上。你们想想，这可是何缘故呢？”

老苍tou听罢延寿儿之话，心中甚是惊疑不定，细思：“公子这等形容，必定有由而起。莫非书室有人与他作些勾当不成？然此村中未闻有这等风声妇女。即或清明祭扫之时，有女子与他说话，却又离此甚远，亦难轻易至此。”思来想去，竟揣摸不chutou绪。盘算多会，忽然生chu个主意来：“现在时届中秋，果品已熟，过一两日走到书斋作为请公子到坟祭祀，到那时看他形景如何，再作dao理。”遂嘱咐延寿儿：“不可竟去贪玩，须用心服侍公子。”言罢，老苍tou又去查看地亩场园去了。

哪知公子之病，尚未至极重，其中便又生chu祸来。这周公子自从被se迷住，凡宅中大小之事，不但不guan，连问也不问，昼则眠思梦想，夜则倚翠偎红。日久天长，那禁得滢yu无度？未免堪堪shen形憔悴，神气恍惚，便觉有病入膏肓的样子。然而病至如此，犹不自悟。即偶尔想着禁情节yu、静养几日，及至胡小姐一到，见其湘裙下金莲瘦小，鸳袖下玉笋尖长，绰约艳丽，绝世风姿，情yu便陡然而起，仍然共枕同衾。况妖狐滢dang已极，来必yang台三赴。所以这病只有日添，没有日减之理。

话说此时节近中秋，这周宅后面园内有许多果树，枝上果子大半皆熟。这日周公子自觉形ti枯槁，心中火热，忽然想着吃几个果品。可巧延寿儿正来送茶，便急忙叫派人摘了送来。公子自用几枚，余剩的赏了延寿儿。那知延寿儿早就想到园里偷摘果子，因老苍tou吩咐过，说：“这果子虽然已熟，公子尚未到坟上进鲜致祭，断不准令别人先采摘。”故此令人看守甚严，专候公子吩咐采鲜祭祀。岂知公子被妖所缠，一灵真xing迷luan，竟将秋季上坟之事忘了。老苍tou候了两日，并无动静。又因听了延寿儿所说之话，不晓公子是何缘故，遂将那看守果品的心意就冷淡了。这延寿儿因先前不得下手，也就罢了。今忽尝着甜tou，又见有机会，便想去偷吃。况且这孩子极是嘴馋淘气，天生的爱上树登高。谁知这一摘食果子大不要jin，便从此将小命废去。有《延寿儿赞》可以为证：

小延寿，生来是下liu，不因孝母去把果偷。这孩子年纪幼，他的父是苍tou，因无娘guan教不周，才惯成为王不怕的tiao钻猴。而且是模样丑，长了个连本儿不够。小辫ding挽了个鬏hua儿，搅的tou发往回里勾。那脑袋似蚕豆，ding门儿上觚觚tou，虽下雨淋不透。两个yan往裹眍，木儿耳相pei着前廊后厦的奔娄。眵目糊yan角留；牙焦黄口味臭；清鼻涕向下liu，不搽不省常往里怞。满脸上生横rou，不爱洗，泥多厚。有伤痕疤瘌凑，更兼挫脚石一般的麻子是酱稠。短夹袄汗塌透，扯去了两guan袖，lou两支胳膊肘。老鹳爪两只手。敞着怀，钮不扣。ku儿破tui肚子lou，因何撕？为招狗。他那足下鞋，穿着一双踢死niu。真个是生成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若说起腌脏之人，属他打tou。

且说延寿儿见他父亲看守果品之意松了许多，便留心想着去偷摘。这日天se未明，他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