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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3/3)



夏礼:“你说得很对。但在中国人中找到这样肯为我们服务的,也是很难的。你为什么不许伤害徐二虎他们?他们是敌人!”汤姆边走边:“中国的洪秀全正在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动。我不希望这个政府大,也不愿意它在动中灭亡。因为我们不可能找到比现政权更好打的对手。我要——怎么说呢?我要给洪秀全增加两个敌人。几年之后,你就会明白我是对的。”

“你真是个怪人!”夏礼

“我才是真正执行了上帝的意旨!”汤姆

送回葛姑娘和保贵的小儿,蔡应兀自几天怔忡不安,怕见汤姆,怕见叶名琛,怕见月月暗地发俸的主伍绍荣,甚至连夏礼也怕见;更遑论同住一衙的江忠源。不是于恐惧也不是羞于见人,更不是什么良心发现,而是许多事情里的“理”他想不明白,也不知该怎样料理。一连病了半个月,消息倒是听了不少。洪秀全兵临武昌城下啦,向荣告急索饷呀,赛尚阿大学士率兵击广西…诸如此类的朝报公文仍天天发送给他看,也都不足稀奇,令他迷惑不解的是,游弋在珠江的英国军舰三天之内全回撤香港,广州南城门外园别墅的洋人也都陆续在向香港搬家。十三行一带,除了教堂,几乎不见了外国人的踪迹。恰师爷又来说,江忠源母逝丁忧要为他送行,他觉得“病”该痊愈了,换了件淡青市布长袍,慵慵的,也不束腰带不挂荷包,散蹬一双黑冲呢千层底鞋,悠散着步赶到东院。恰见叶名琛从门来,江忠源一编素送总督来,便退到门边,默默向二人微躬施礼,一脸肃穆地看着他们。

“制军,方才卑职该说的都说了。”江忠源圈红红的,声音也带着嘶哑“请制军务必警惕留意。月而风,础而雨,军舰撤回,侨民搬家,都不是好兆。洪杨是中国心腹之患,制军已多有明训。卑职以为,外夷为羊城心腹之患…”叶名琛微笑着抚,说:“广州是我的知治辖区。广州城事,我的命也就没了。朝廷一旨意,说赐死三尺白绫,说杀车西市,我怎么敢轻忽?放心吧,他们的动静我随时留意着呢!从香港过来的信儿,英国女王下令撤归香港,不得在陆上擅自滋事。这也不能说团练没有功劳啊!先把令堂的丧事办理好…啊。”转看看蔡应:“太好了?我送的药用了如何?我说不妨的。乩语说:‘七八日巧相逢’,算来可不是十五天,今日‘逢’得也算‘巧’嘛!要能支撑,呆会儿到我那里去一趟…”说罢,摇着方步去了。

蔡应连说带答应送走叶名琛,握着江忠源的手说:“岷樵公,你节哀珍重!这事,我无可安,回赙仪,替我在老太太灵前上炷香…”江忠源木然,抬臂揖让他屋,因见二虎、三彪、胡庸墨、保贵、胡世贵一群人都在,遂一。众人都心事重重没有理会。蔡应看了看大包小包行李,对江忠源:“听老说,你不吃不睡不哭,这样不成。心里难过,尽人之孝,痛哭一场,会好过一的…”

“我的的,泪来。”江忠源“多谢你们来看我。我骨还好,得住。家母自幼教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冻死迎风站。只是来广州一场寸功未立,一事无成,实在于心难安…”

众人各自叹息,都觉得这话难回。良久,胡庸墨问:“江公,几时动?”

“明天。”

“这天气像是要变,台风季节坐船要小心。”蔡应“找一条妥当的船…”

“我们兄弟送江公回去。”三彪哼一声说“——还有大哥一家,我们一儿…”他还有话,咽了回去。

胡庸墨问:“老,你是新任的团练副带呀!怎么也要走?”

保贵:“这就一言难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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