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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义抚须道:“为父话已说完,你可以至屋外,好好散散心了。”
她眸子又垂下。“不,女儿不出去,要回房了。”
慕义挑眉,只点点头,也未多想。
织云慢慢站起来,对父亲屈膝行礼,然后才回身走出大堂,边走边解开颈子上的结带…
氅袍滑下,落在她纤细的臂上。
她的心也落下,黯然退回胸口的心房…
她已不能再记挂着,今日与男人的约定。
用过晚膳,织云即嘱咐小雀回房。
但是,她并没有上床歇息。她坐在床前,手里绣着一块红缎,绣面上是一朵白色锦缨。这块红缎是要拿来做香囊的,等到屋里的锦缨花开始谢了,就要晒干进香包里做成香囊。更深,缎面早已绣成。
织云静静坐在床沿,凝望墙边那扇半敞的窗。
窗外没有人影。
她就这样执着地凝望着那扇窗,经过一个多时辰,仍不愿意放弃。
她的心缩得很紧,明明知道不该再期待,却又害怕他不来…
而他,终究没有来。
终于,她自床沿站起来,走到窗前,睁大眸子朝外凝望。
板黑的天幕,教人看不见三尺之外的景象。
再过不久,就要鸡啼,窗外,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闻。
窗前未传来一缕花香。
今夜他没有来。
他不会来了。
然后放伸出纤白素手,她慢慢地、慢慢地将窗阖上…也关上自己的心房。然后,她返身走回床前,铺床、整被、抚枕,磨蹭了许久。一刻钟后,她终于上床。淡淡月色,自窗外映入床前。
回身面向床壁,她蜷在床角,低敛的眸子并没有真正阖上,她的心凝在昨日他说要教她骑马那刻,还有他凝视她、为她系妥氅衣的结带时,那温柔的眼神…
拥紧身上的被子,她的心忍不住地酸楚,怔仲的眸子浸了淡淡的湿意…
鸡啼了,一夜过去了,她酸涩的眼仍然没有困倦…
直至天明。
白天,小雀见午膳桌上织云的碗筷没动,她问厨房里的大娘:“织云姐早膳用晚了吗?”
“没有,一大早早膳已传进小姐房内,可却原封不动退回了。”
“怎么会呢?”小雀疑惑!
她来到织云的房间,见人站在窗边,窗台前用手绢绑着一朵初谢的锦缨。
“织云姐?您在做什么呢?”小雀上前,好奇地问。
“这朵锦缨开始凋零了,我要风干它。”织云回答。
“做成香包吗?”
织云轻轻点头。
“织云姐,您为何不用午膳?”
“我没胃口。”
“怎么会呢?您早膳也没用。”
“小雀,快来闻闻看,原来锦缨花谢时香味更浓郁,很适合做成香袋。”
“织云姐,”小雀不关心锦缨花。“您病了吗?身子不舒服吗?”她只关心小姐的身体。
织云摇头。“我很好。”她回身对小雀微笑。